吓得许大年连忙说:“我要!我要!不要扔了。”
宋雪儿嘻嘻笑:“许大年,你真可爱。”
许大年挠挠头:“有么?”
宋雪儿说:“有。”
许大年的脸又再红了。书上说,爱脸红的男生,是很纯情的男生,不是拈花惹草型的,女孩子跟他在一起,会有安全感。
那天,许大年在宋雪儿家里,做了一桌子的菜来庆祝他的二十一岁生日。宋雪儿端起了葡萄酒,与他碰杯:“许大年,祝你生日快乐,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来,我们把酒干了!”
喝完了一杯葡萄酒,宋雪儿又再倒了第二杯,又再与许大年碰杯:“又再干一杯!庆祝我们,在茫茫人海中,有缘分相识。”
宋雪儿仰起头,又再把杯中的葡萄酒,“咕噜咕噜”的灌下肚子里去,一滴不剩。第二杯葡萄酒干完后,宋雪儿就有点喝高了——其实,两杯葡萄酒根本醉不了她,但她佯装有了醉意,要不,她如何能够借酒装疯?
许大年不知道,宋雪儿是强颜欢笑,她的心中,却是柔肠寸断。
宋雪儿想,此时此刻,吴亦翔在哪儿?是不是跟苏苏纪在一起?宋雪儿又想,苏苏纪有没有像她那样痴痴迷迷地爱着吴亦翔?爱得那么深,那么痛,那么恨?不不不,苏苏纪才没有像她那样爱吴亦翔,苏苏纪一点也不爱吴亦翔,她爱的是程一飞!可是,吴亦翔明知苏苏纪不爱他,可他还是宁可跟苏苏纪在一起,而不肯接受她!
想到吴亦翔跟苏苏纪,宋雪儿心里就难受得厉害。很下贱是不是?吴亦翔并不爱她,可她,她仍然对吴亦翔念念不忘。
啊,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把吴亦翔忘掉?
宋雪儿又再倒了第三杯葡萄酒,又再与许大年碰杯,直把酒杯碰得“咣当”响:“酒逢知己千杯少!来,许大年,我们再干一杯。”
大概是喝多了葡萄酒的缘故,宋雪儿的脸孔微微地发烫,滚热,仿佛给火烤过一样,她眯起了眼睛,透过浓密的睫毛望着许大年那张跟吴亦翔有几分相似的脸孔,眼神迷离,她的一张脸,轻轻地扬起,在灯光下,性感,妩媚,眼角眉梢都充满了风情,仿若一朵绽开的玫瑰,娇艳欲滴,勾人心魄。
许大年看呆了。
许大年醉了。
啊,酒不醉人自醉。许大年一颗心,“劈哩叭啦”的,像种子在春天里生了根,发了芽,短短的瞬间,杏花开了梨花开,而自己整个人,就醉在那一窝花香里,再也走不出来。
这是不是爱情的味道?
爱,是没有贵贱之分的,没有人规定,穷小子不能爱上有钱人,是不是?是不是?既然爱了,就爱了,自己作不了自己的主,是不是?是不是?喝了三杯葡萄酒的许大年,忽然胆子大了起来,他喃喃地说:“姐姐,你……你真漂亮!姐姐,我……我喜欢你!”
许大年的呼吸,渐渐的,变得急促起来,喉结上下窜动,眼睛里充满了紧张,激动,还有欲与望。
他迟疑了一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欲与望战胜了理智,就在这电光火石之中,许大年就忘记了他与宋雪儿之间的距离,他忽地冲到宋雪儿跟前,滚热的身体,颤抖的,不由分说,紧紧地拥抱着宋雪儿。他抱得又死又紧,两只手臂细细的,却非常有力,勒得宋雪儿几乎要窒息。
宋雪儿一呆,头脑有一瞬那的空白。
许大年的身体很热,热得像了燃烧的一团火。宋雪儿刚好相反,身体很凉,凉得像了一块冰。许大年抱着宋雪儿,紧紧地抱着。接着,许大年的脸,一点点地凑了近来,近到宋雪儿在灯光下,看到他脸孔上的毛孔,还有细细的绒毛。然后,许大年的呼吸,就像蒸气一样,一下一下的,吹拂着她的面颊。
宋雪儿突地觉得,她身体里,蹿动一股气流。
许大年的嘴巴,很紧张地一点点地寻了过来,很紧张地一点点地凑近宋雪儿的嘴唇。刚开始的时候,宋雪儿还躲,躲着躲着,可最后,宋雪儿还是迎了上去,那压抑已久的欲与望,在那一刻,像开闸的洪流那样,倾泻而出。
宋雪儿二十八岁的身体,不肯说谎,她的身体告诉她,她很干渴,干渴得像了沙漠。
而许大年二十一岁的身体,是诱人的,充满了诱与惑。宋雪儿觉得,此时此刻,许大年的身体,许大年的脸,许大年的表情,都是美的,而且,是年轻的,是青春扬溢的。
许大年低声说:“姐姐,我……我想亲亲你。”
宋雪儿没说给,也没说不给——其实,宋雪儿心中矛盾得很,她明白,如果她答应了,就不单单亲那么简单了。
看到宋雪儿没有作声,于是,许大年就大着胆子亲了——其实不是亲,是啃。他一点也不会亲,亲得像猪啃食物那样。许大年啃了宋雪儿左边脸,又再啃右边脸。啃着啃着,许大年冷不防的,就横腰把宋雪儿抱了起来,走到了卧室,把宋雪儿放到了床上。
宋雪儿热得不行。
烦得不行。
悲伤得不行。
在那瞬间,宋雪儿还在犹豫,她的真的要给他?她的真的要给他?到最后,宋雪儿还是决定,她要给她的身体,给许大年。
为什么不呢?她不必要,为着吴亦翔守身如玉。
这是许大年的第一次。
他一点经验也没有。但他,还是从一个单纯的男孩子,脱胎换骨,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因为如此,许大年开始便有了点想法,他说:“姐姐,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姐姐?”
宋雪儿问:“为什么?”
许大年嗫嚅:“我……我想叫你的名字。”
宋雪儿耸耸肩:“好!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无所谓。”
许大年开心:“雪儿——”
宋雪儿说:“嗯?”
许大年结结巴巴地问:“雪儿,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宋雪儿看他一眼:“你说呢。”
许大年说:“喜……喜欢吧?我……我也喜欢你!”
这个只有初中文化,没有谈过一场真正恋爱,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农村男孩子,在他单纯的思想中,一男一女,只要上了床,有了那事儿,便是互相喜欢了——喜欢,则是爱;爱,则是爱情。
许大年不知道,宋雪儿对他没有爱情,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走到宋雪儿生活中的适当男人。
但许大年,愿意为宋雪儿做任何事,包括绑架苏苏纪——尽管,到最后,他还是于心不忍,瞒着宋雪儿,偷偷打电话给吴亦翔。之后,他又再跟宋雪儿,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北京,去了深圳。
苏苏纪被宋雪儿和许大年绑架被瞒了下来。
所以程一飞并不知道。
此时的程一飞,越来越红了,红得发紫,电视里,报纸上,网络中,全是他的消息,覆天盖地的涌来。他不但唱歌,出唱片,还拍电影,他饰演的角色,外表总是冷冷的,带着寒气,眼神颓败而迷离,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凛然的气息,令人可望而不可近。但在角色中,程一飞一旦面对着自己的心爱女子,便判若两人,眼中柔情如水,神态里充满了温柔。
程一飞喜欢情款深深地对影片中的女主角说:“傻瓜!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傻瓜!”
语气温馨,场面感人,令在场的观众动情不已。
现实生活中,程一飞身边的绯闻女友,走马观花似的,不停地更换,日新月异。报纸上登出程一飞那些绯闻女友们的照片,都是长发,大眼睛,模样儿不是长得有点像了年轻时候的林青霞,就是笑容长得有点像了年轻的时候的林青霞——准确来说,像了苏苏纪。
因为桃色绯闻多多,外界送给了程一飞一个称号,叫“风流小生”。
程一飞也不辩解,有媒体采访他,他嘻嘻而笑,玩世不恭地说,只要你们高兴,你们如何写就如何写罗。有人拍到程一飞裸着上身,露出了两只小小蝴蝶纹身的照片,有记者追问,这两只蝴蝶,代表什么,忠贞的爱情?程一飞眯起了一双眼睛,说,代表死了的梁山泊和祝英台。又有记者问,你是不是也是有过这样的爱情?结果程一飞眼睛一斜,大发雷霆,关你什么事?
因此,程一飞又有了一个“性格小生”的称号,很多人都迷他这个毫不在乎的调调,他们说,这叫有性格,这叫洒脱,叫酷。
其实程一飞这种洒脱,这种酷,不过是装出来给人看的道具。
程一飞不知道,苏苏纪对着他,脸上洋溢着的幸福与快乐,也不过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道具一样。这种表面的现象,哄得了外人,骗不了自己。
静深人静,苏苏纪睡不着,抱着双臂站在窗口,往上海方面的夜空看过去,想着,此刻的程一飞在干什么?是不是像了她一样睡不着?然后站在窗口往北京所在的方向看夜空,想着她?
cd在唱着歌,歌声缠绵幽怨,如泣如诉:“……我们的爱情,就像两条平行线,互相吸引,却永远没有交际点。我们的爱情,就像两条平行线,彼此思念,却永远没有见面的那一天!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只能看得见,只能看得见,只能看得见……”
结婚日子,越来越近了。
苏苏纪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些不甘。嫁给吴亦翔,她真的快乐吗?真的是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