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沥远八点钟就起来了,乔悦然还睡在他身旁,枕着他的胳膊兀自睡得香甜,南沥远轻抚她的眉毛,她的眉毛舒展着,应该没有什么烦心事了吧,轻轻把她的头抬起来,抽出胳膊,这个姑娘,昨天晚上把他的胳膊枕得酸疼,因为怕吵醒她,所以一直没把胳膊拿出来。
从床上起来,甩了几下胳膊!
“悦然,快起床!”南沥远已经穿好了衣服,黑色的西裤,上身是鸡心领的黑色t恤。
乔悦然还在床上安睡,她都睡了十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有起的欲望。
南沥远去拽她的耳朵,乔悦然捂着耳朵,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妈妈,等一下!”
妈妈?南沥远皱眉,她的脑子究竟长到哪里去了?
乔悦然,你现在不是在英国,也不是在你家里,昨天是和你未来老公睡了一夜。
“乔悦然,你要不要去见你爸爸了?”皱眉在她的耳边说道。
好像猛地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也对哦,我不是在英国家里,明明我已经很久不在家里了,为什么还会说起妈妈呢?”
乔悦然坐在床上愣愣地想着,恍然一梦的感觉,上次她做梦被妈妈叫起来还是她二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来,妈妈再也没有叫过她,后来,她来中国了,又回了英国,开始噩梦不断。
“为了什么呢?悦然。”南沥远显然在明知故问。
“不知道啊,你知道吗?”乔悦然盯着正在穿衣服的南沥远,他还真是有型,身板挺直,他的身高有一米八靠上,长得俊朗不羁,可是又有些深沉的气质,的确是女生追捧的对象。
双手抱着膝盖,看着南沥远,认真地想起来,心思却已经飘然出尘。
南沥远走到床前,脸凑到她的面前,和乔悦然的脸距离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眼睛在她的脸上逡巡,“因为你有我了,乔悦然!”
从此我会代替你心里最亲爱的人的位置,给你宽慰,给你温暖,不受噩梦侵袭!
他说得是真的!
乔悦然心里那抹感动稍纵即逝,头转向一边,“真是懒得理你!你就这样骗了那么多女人的吗?”
“女人?”南沥远皱起眉头,本来在匆忙收拾的,乔悦然的话却引起了他的兴趣,坐在了床边上,看着睡醒惺忪,一脸白皙的乔悦然,上次乔悦然在她姥姥家也说过,“女人”?
“乔悦然,这些事你都听谁说的?”问道。
上次她看见了他和云曦月在一起时狼藉的场面,不过那时候,她还不是他的什么人,所以也没有吃醋的资格,只是兀自在心里委屈。
还有云曦月说过的那些他有许多情人的话。
虽然这些话她能够判断出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心里还是很浓的醋意。
乔悦然的脸却转过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吃醋,他非得意死不行。
“你爱和谁有关系和谁有关系,和我无关!”从床上坐起来,要去洗刷。
却在床沿上被南沥远抱在了怀里了,乔悦然捶打着他的胸膛,“要迟到了,某人!”
“某人现在就不放开另一个某人!”南沥远说道,口气却变了缓和,里面是化也化不开的暧昧口吻,眼睛寻找着乔悦然低垂着的眼神,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至少他和乔悦然的关系,他还是满意的。
“你真讨厌!”乔悦然已经在南沥远的怀里,头趴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
唇已经贴着她的耳朵,动情地在吻着她!
乔悦然好敏感,竟然又咯咯地笑起来,他温热的气息还徘徊在她的耳朵周围。
“乔悦然,你能不能严肃点?”南沥远皱眉,看向她,扶着她的肩膀,把她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他要看看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是很想严肃啊,可是,”接着又咯咯地笑起来,还晃了一下头,好像刚才南沥远吻她时候的那种温润的痒还在,又嫣然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我就是很痒,想笑都不可以吗?”
南沥远皱眉,她还真不是一般的敏感,要不然就是聂开从来没有——,不可能的……
想到曾经有另外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乔悦然,心里忽然冒出来一股怒气。
可是怒什么,乔悦然昨天晚上抱着他腰的时候都说过了,“沥远,你为什么不早来?”
是啊,他也想知道,为何聂开认识她的时候,他和她要远隔重洋。
从床上下来,把白色的浴袍披在身上。
两个人收拾好了,乔悦然穿上她白色的羽绒服,戴上了她的围巾!
跟着南沥远去了前台退房,南沥远把他的身份证拿了出来,这是乔悦然第一次见南沥远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还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住址写着:清华大学xx楼xx号!显示是他上大学以后照的。
“沥远,你家在哪里呢?”乔悦然淡然问道。
“崇文,南池子附近!”南沥远言简意赅,边说边拿出车钥匙,下了酒店的台阶。
“你还是皇亲国戚呢!我爸爸的家在五棵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上了这么一句。
南沥远已经上了车,乔悦然也坐在了副驾驶上。
“你爸爸为什么从来没有回过国?”手打着引擎,不经意地问道,其实他对这些本来不感兴趣的,平时他对员工的家事也没什么兴趣,不过谁让这是乔悦然的家事呢,也许将来就是他的家事,只要和乔悦然三个字有关的,他都很感兴趣。
爱屋及乌吧!
“和辛琪阿姨有关系,上次我出车祸的时候,就是去看辛琪阿姨的,我爸爸上次刚告诉我的,就是你去了英国那次,我才知道原来辛琪阿姨和我爸爸是名义上的兄妹,两个人相爱了,然后辛琪阿姨怀孕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乔悦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辛琪阿姨的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流掉。
以前她还不能体会,不过现在她能够体会了。
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明明知道此后都会和他一直分离,可能此生都不会相见,又怎么会打掉他的孩子呢,如果辛琪阿姨深爱爸爸,应该不会的。
“沥远,”乔悦然好像一瞬间的情绪低落,头垂下去,“我隐约觉得,我爸爸和辛琪阿姨的那个孩子还活着!”
这是她今天早晨才得出的结论,在明晰了她和南沥远的关系以后得出的结论。
“你这么肯定?”南沥远的左手又放在车窗户上,右手抓方向盘,表情也是漫不经心的,说实话,乔悦然无论多出个哥哥还是姐姐都无所谓,那是他老丈人犯下的风流债,不是他的。
“是啊,我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假如有一天我要永远地离开你了,我会万分舍不得这个孩子的,宁可抛弃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抛弃他!”乔悦然的口气有几分委屈呢,仿佛已经对辛琪阿姨那时候的艰难心态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爸爸的确对不起她。
“乔悦然!”南沥远皱起眉头,神情凝重,左手也抓了方向盘,很认真的样子。
“嗯。”乔悦然低头沉吟半晌,抬起头来,看到南沥远有些怒气,在紧紧皱着眉头。
“以后不要用这个比喻!永远不许!”他的口气几乎有几分厉声了,他不能想象,不能想象往后如果乔悦然怀了他的孩子,却要与他永远地分离的景象,只是想想,就觉得心似乎要被人凌迟了一样。
看到南沥远的神色有几分严肃,乔悦然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安慰着南沥远。
“比方也不行!”南沥远有些霸道地说道,“你怎么不打一个百年好合的比方?”皱眉问她。
这个人!
乔悦然往身后的座椅上靠了靠,不说话,半晌后,说道,“我又想睡觉了,好累啊!”
“累?”南沥远现在又是一副玩味的口吻,“昨天晚上该做的什么都没做,累什么?再说,就算累,也应该是我累,你睡了十个小时,喊什么累!”
乔悦然的脸色一下子涨红,恼羞成怒,“南沥远,你说话从来都这么直接么?”
南沥远的嘴只是撇了撇,一副笑意拢在嘴角,谁知道呢,谁知道就喜欢这么逗她,他可从来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懒得理你了!”乔悦然的身子朝着车窗外坐着,闭目养神。
“今天还有会议要翻译?”她不和自己说话,还挺无聊,找个话题引起她的兴趣。
“没有!”乔悦然赌气的口气,不去看他。
“把你送到家里?”头歪过来,看乔悦然生气的样子,她这个样子,蛮可爱。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应该打个电话给我爸爸,问问他我去哪里找他!”乔悦然刚才故意做出来的怒气已经散到九霄云外去了,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就给乔振声打起电话来。
“爸爸,你现在在哪呢?”乔悦然问道。
“北辰洲际酒店,昨天晚上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来这里了!”乔振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多和乔悦然解释这几句,本来昨天晚上想起辛琪和他一起散步,他们总是从刚刚黄昏散到半夜将近凌晨的,忽然就有了一个念头,要不然自己一个人再走走看吧,看看自己的体力还有没有当年好。
“那我现在去洲际酒店找你吗?还是怎么样?”他的这一声解释,乔悦然也有些奇怪,寻常时刻,他从来不向乔悦然解释这么多的。
“乔悦然你昨天说你的车去哪里了?”乔振声忽然又想起这个问题来,昨天乔悦然要向他解释的。
“我的车———坏了,我送去修了!”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南沥远,他一定会怪自己的吧。
果然,南沥远的脸色变了阴暗,乔悦然,你是有多害怕公开和我的关系。
“那你来酒店找我吧,顺便给聂开打电话,我今天要去很多地方,没有车不方便!”乔振声命令道。
偷眼看了一下南沥远,他应该没有听见电话内容。
她的声音忽然变了有气无力,“好的,我知道了,爸爸,我现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