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然伏在他的怀里,半晌后,她挣脱出来!
心里好乱!
爱情的天平明明倾向南沥远,如若不然,为什么他的每一句话都刻在她的心里,为什么她无意识地会把车停在他的地下车库,而刻意不去开出来。
尤其,为什么和他说话会感觉这么合拍,而聂开从来走不进自己的心里。
也仿佛只有在南沥远面前,她才是真正的乔悦然!
而聂开等了她四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四年?
心里好愧对聂开!更加愧对云曦月!
或许,她真的应该回英国去了!
“南沥远,我要回英国去了,我们这段时间都不要联系了吧!”乔悦然头歪向一边说道。
“为什么?”南沥远的手还握着她的腰。
“我要试试!”乔悦然双唇抿了抿。
“试?试什么?”
乔悦然一笑,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忘记你,我会和云曦月公平竞争,我也不会管聂开的!
这话她却没有说出来,在我最后下定决心之前,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吧!
“南沥远,你走吧!”她最后说道,“不要再和我联系,我也不会再和你联系!”
他放开了乔悦然,自嘲的口气越来越浓,“乔悦然,我真是疯了!”接着开上了他的沃尔沃,离开了乔悦然的家。
这就是他等来的结果?自嘲地一笑!
苦笑了一下子,为何要在这种时候?
回到家,切菜做饭,看着锅里的水沸腾的时候,乔悦然忽然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可是要打破心里已经形成的情感模式,竟然是如此的困难!
她的心,已经离聂开越来越远了!
可,你心里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你的了!已经是云曦月的了!
索性关了火,不做饭了,他教自己煎药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每天打电话催促自己吃药,他和她去看病。
恍然是转瞬间,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远了。
一个人愣愣地坐在阳台上,看见他好,她不是应该很高兴才是吗?为什么自己会是这般反应?而且,他的样子,看着并不开心。
拿出日记本,上面写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手机响起来,是乔振声。
“乔悦然,什么时候订婚回英国?”雷霆般的声音,没有任何思想感情。
“爸爸,我想尽快!”
显然,乔振声有些吃惊,以前乔悦然可都是推三阻四的。
“订婚呢?”他继续问道。
“爸爸,或许我不订婚就会回去,我想回英国散散心,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她说道,究竟是想回英国散心还是想避开某个人?
“然然是不是有什么事?”乔振声的口气变了温和。
“没有———没有,我挂电话了,再见爸爸!”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了。
又拿起手机,给聂开打了电话,“聂开,我想先回英国待一段时间,然后回来,可以吗?”
聂开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好!”
乔悦然,是时候为了你的感情做出最后一个抉择了!
挂了电话,聂开的车开得有些缓慢,乔悦然的情绪最近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他不是看不出来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他从香港回来就注意到了。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他不相信她的心灵会那么容易地走失掉!
不过是一个分神的功夫,他的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却没发现后面有一辆大货车追了上来!
初秋的天气,空气中隐隐有了几分冷意,天又下起蒙蒙的小雨来,凭空多了几分凄凉,乔悦然低头惨然一笑,怎么会想到“凄凉”这个词呢,她不一向都是信心满满,张扬着微笑的暖意吗?
乔悦然刚刚结束了一个会议,这个会议居然是在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才通知的她,大脑周转的太快,太累了,想起南沥远曾经问他,“很喜欢同传?”
当时她趴在车窗上淡然地说道,“喜欢啊!”
原来时光是件这么残忍的事情,她一日一日地捱过来,以为过去很久了,没想到回首过去,却如昨日一般,这么清晰地印在脑子里,连同——连同说话的那个人。
她低头笑了一下,自从回国,心事越来越多,她好像突然长大了一般。
已是半夜十点了,她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
手机铃声却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裹着浴巾,拿起手机,显示的是“聂伯伯”,禁不住皱了一下眉,他很少给自己打电话的,都这么晚了——?
她按下了接听键,那头着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然然,聂开遇到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你快过来吧!”
“伤的怎么样?”她问,心里有几分惊惧,今天下午她给他打电话,说自己要回英国,难道—。
“你过来再说吧。”聂父的声音忽然变了苍老。
乔悦然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说不出来的难受,聂开遇到车祸了,她快速换上衣服,拿出一件咖啡色的风衣便走出了小区。
她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出来的太匆忙,又忘了拿伞,正好门口有一辆送人的出租车,刚刚要走,被她拦下了,还好。
聂伯伯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焦急地走来走去,聂伯母则在低声啜泣。
乔悦然小跑着走上前,轻轻地问道聂伯母,“他怎么出车祸了呢?伤得怎么样?”
聂伯母好像找到了依靠一般,轻轻地靠在乔悦然的肩头,却不说话。
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对聂岳说道,“病人的血型是o型rh阴性血,这是稀有血型,我们血库已经没有了,其他医院也不见得有,你们有没有人有这种血型的?”
聂岳天慌忙地举起胳膊,“我是这种血型。”
“你是病人的父亲?”护士问道。
“是!”
“通常情况下,我们不建议父母给自己的孩子输血,因为容易产生溶血反应。你们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护士说完了这句话,急忙走进了病房。
聂岳天又开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忽然,他抬起眼睛来,说了一句,“南沥远!”
这个名字像是碰到了乔悦然心里的一个禁忌,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心猛地颤了一下,带着疼痛,眼里沉着伤到绝望的情绪,聂伯伯为什么又突然说起他来。
聂岳天拿出手机,拨通了南沥远的电话。
他关机了!
聂岳天皱起了眉头,他往常都不关机!打他办公室的电话,居然也没有人接。
乔悦然想起来,是因为今天下午她的表现么?脸上接着又现出了一丝苦笑,她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然然,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去一趟沥远集团,他手机电话都没人接!今天下午他还打电话在和我讨论收购震越电子的事宜,今天晚上会加一晚上的班。”聂岳天焦急地下一秒钟就能跳起来。
想不到他这么忙,竟然要加一晚上的班,心里一种感觉攫住了她,是心疼么?
本能地抿了抿嘴唇,她实在不想去找他,早就说过不要联系了,可是眼前的状况,除了她,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人,而且,聂开命在旦夕。
“我去!”她站起身来,拿着包,雨越下越大,有了倾盆大雨的感觉,她从医院门前拦了一辆出租车。
从医院到沥远集团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她手里没有拿伞,站在沥远集团的楼下,朝着三十三层看去,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了,昨天下午,她还刚刚来过这里。
她在楼下淋得像个落汤鸡,头发被打湿了,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雾气,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敲了南沥远办公室的门,本来期望他不在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好矛盾,如果他不在,那聂开就不会得救。
南沥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门上响起敲门声,三更半夜的,他公司还有人在加班?他是不是应该奖励?冷笑了一下,声音沉戾,有些沙哑,“请进!”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支笔,显然正在写着什么。
看到乔悦然一身狼狈地进门,他吃了一惊,把笔放到桌子上。
嘴角有一丝嘲讽的笑意,“欢迎光临鄙公司,乔小姐!不是不要联系了么?”眼睛就那么凌厉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听到他的话,乔悦然有一丝愣住,随即说道,“南沥远,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讨论昨天下午的话题,聂开出车祸了,血库缺血,他是o型rh阴性血,聂伯伯说你是这种血型,求求你,救救他!”乔悦然很快地把这话说完了,又抿了抿嘴唇,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般,什么时候,她和他说话也变成这个样子了?
显然,南沥远听说聂开出了车祸,也有些吃惊,神情变了一些,“严不严重?”
“还不知道,正在抢救!”
南沥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旁边拿下了他的外套,看到乔悦然一身单薄的样子,披在了她的身上,这让乔悦然很不安,“我没事!”手拿起了外套,不经意间的,却碰到了南沥远的。
“穿着!”他命令,声音已经嘶哑,乔悦然的手在放下来的那一刹那,却正好落在了他的手里,他没有放开,他也不想放开!如同昨天下午在墓园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