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抿了抿下唇,低了一下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南沥远的手扶住乔悦然的腰,她的细腰不盈一握。
半晌后,乔悦然抬起头来,“为什么请我跳舞?”
南沥远嘴上挂着一丝笑意,好像在嘲笑乔悦然的无知,“因为你的男朋友把我的未婚妻夺去了,这个答复你满意吗?”
乔悦然又耸了一下肩,想道:所以你才来请我跳舞的么?不过,这个答案乔悦然还算满意。
南沥远皱眉,“你又耸肩!”
“怎么了?”
“不要耸肩!我看不习惯。”他微微有些发怒的声音。
乔悦然想说,你看不习惯不看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乔悦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南沥远,他狭长的眼眸闪着凌厉的光芒,小麦色的皮肤,紧致又有着蓬勃的活力。
不知道南沥远的气质太过逼人,还是为何,乔悦然的眼睛开始四处看。
“咦!”她叹道,“叶微扬怎么和聂伯伯跳上舞了?”
南沥远不经意地往后一瞥,果然,叶微扬在聂岳天的怀里,有了小鸟依人的妩媚和娇俏。
“她这个样子很少见!”乔悦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南沥远对她说的话并不关心,“乔悦然,你的头发乱了。”
嗯?乔悦然愣了一会儿,会意不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头发乱了?
“不会啊———”乔悦然不解的眼神看向南沥远,便看到了他眼里的冷意。
“你和聂开从他的房间出来以后,你的头发就乱了!”南沥远已经凌厉地对着乔悦然,有些嘲讽地说道。
呃。乔悦然一下子震住,他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的行为不检点吗?刚才她和叶微扬说话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右边胳膊的肩带掉了下来,她没有在意,顺手又滑到了肩膀上。
她的头发,是不是也是刚才和聂开。
乔悦然的脚步定住,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她不轻易生气的,自小她生活优越,很少和别人争什么,所以脾气自然是好,这下子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气,又好像眼泪积攒了很久了,觉得心里好委屈,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对待乔悦然了,眼泪盈在眼眶里,马上就要掉下来。
她的手松开了南沥远的肩膀,站立在原地,头微微歪着。
南沥远对她的态度并不吃惊,“怎么?生气了?”他一副嘲讽的口吻,对着她说,双手拢在胸前,看好戏似得。
乔悦然不想和他争吵,她的涵养向来很好,只是这许多年来,她并没有碰到真正让她生气的人和事。
她怒视了南沥远几秒钟,在还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之前,回到了椅子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咳嗽起来,一声一声地,看着可怜。
南沥远站在舞池中央,看着她,不是不心疼的,可是他忍受不了。
随即一笑,忍受不了什么呢?
她不本来就是聂开的未婚妻吗?
叶微扬还在和聂岳天跳舞,乔悦然害怕自己的咳嗽声影响了舞池中跳舞的人,走出了客厅的门口。
天已经暗了下来,眼睛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喷涌而出。
这好像是她来中国后,第二次哭,第一次也是因为南沥远,他说不让她带男朋友上班。
一个人站在聂家门口台阶的旁边无人的角落里,轻轻哭泣。
“同传小姐,你在干什么?”叶微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乔悦然赶紧擦干了眼泪,“没什么,想起辛琪阿姨了。”
说到这个借口,乔悦然禁不住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也把谎话说得这么滴水不漏了?
叶微扬了解乔悦然对辛琪的阿姨的感情。
什么也没说,她的手在乔悦然的肩膀上拍了拍,“好了,进去吧。”
叶微扬拉着乔悦然的手进了客厅,她的眼眶还有些微红。
“然然,怎么了?”聂开过来,对着乔悦然说。
“没什么?”乔悦然抬起眼睛来,却正好看见云曦月和南沥远在亲热,她的额头抵在他的额上,手攀住他的脖子。
或许,一切就这样了吧。
心里吐了一口气。
站起身来吃自助餐,今天晚上,她和南沥远大概不会再有交集了,刚才那样的尴尬也不会再发生———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车她会让聂开去提。
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一点了,聂家的客人陆续告辞。
乔悦然和叶微扬也到了车边,乔悦然却被聂岳天叫住。
“然然,等等,帮忙送几个人,这些人,酒都喝多了。”聂岳天手扶住额头,蛮头疼的样子,却又有着几分笑意,夏日晚上凉爽的微风吹来,他的这个动作,一下子刻在了叶微扬的心里。
“呃?送谁呢?”乔悦然有些纳闷,今天晚上她并没有开车,“我没开车啊。”
“没关系,家里还有几辆车,你开那辆奔驰越野吧,你不是认识南沥远吗,你就送他吧,云曦月刚才有事走了。”他又在笑,真是头疼,不是问题的也成了问题了,让他哭笑不得。
“我送南沥远?”乔悦然有几分尴尬到吃惊的表情,她想躲还来不及。
“是啊,这些人里,你就认识他,他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肯定开不了车!聂开去送我另外几个老朋友了!”聂岳天觉得有几分麻烦乔悦然了,口气有几分乞求。
“叶微扬,你要不要和我去?”乔悦然带着几分可怜的乞求口气。
叶微扬却忙不迭时地摆了摆手,“这样的事情,我不去!”又在乔悦然的耳边说道,“今晚上有一个小帅哥等我。”
“我早就知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乔悦然嘟了嘟嘴,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南沥远却已经走过来了,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下聂家的台阶,有些玩味的口气,“岳天,谁送我?”
呃?乔悦然纳闷,他真的喝多了吗?他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竟然叫聂伯伯“岳天”,乔悦然心里有几分愧疚之情,觉得刚才和南沥远的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吧,明明已经尘埃落定的两个人。
“然然送你怎么样?”聂岳天问道,“她你总算认识吧。”
南沥远眼睛扫过乔悦然不安的脸,很快地对着聂云天说,“客随主便,我自然听从你的安排,再见,岳天。”
很显然,聂岳天也喝多了酒,有些支持不住,叶微扬则早就开着车溜之大吉。
聂家空旷的门外,就只剩下了南沥远和乔悦然。
聂岳天已经把奔驰越野车开到了乔悦然的面前。
乔悦然只觉得如芒在背,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不想送我?”南沥远玩味的口吻,盯着乔悦然看。
如果他没猜错,乔悦然刚才在和他生气。
“上车吧!”乔悦然叹了一口气,她已经想开了。
南沥远看了她一眼,上了副驾驶,他大概真的喝多了,头靠在后面的靠枕上。
乔悦然用钥匙发动了车子,右脚踩了一下油门的位置,车纹丝不动,她低头看了一下,乔悦然皱眉,这是手动档的车,赶紧熄了火。
“怎么了?还不走?”南沥远看着乔悦然,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我不会开手动档!”一脸歉然的口气,尤其她脸上露出的那种“这可怎么办”的表情差点让南沥远笑出声来,不过好在他城府够深,乔悦然用愧疚的语气说,“要不然你让别人送你吧?”
南沥远却不回答,他垂目,看下乔悦然腿部的方向,“你发动引擎,右脚踩离合,再踩油门,右手挂挡,先挂一档,然后是二档,根据速度调,刹车你会的,手刹你也会,不用我教了。”
说完,抬起眼睛来,盯着乔悦然,看她现在的表情,刚才的事情,已经被冲淡了,她释然了吧?
密闭的空间只剩下沉默,他这是坚决让她送的意思了吗?
“南沥远,你确定让我送你回去吗?”乔悦然一字一顿地、非常认真地问道。
还好,她总算又称呼他为“南沥远”了,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什么也没说,躺在靠背上闭目养神起来,“还不走?”反问的语气。
乔悦然定了定神,发动了车子,刚开始她还不太会挂挡,车熄火了一回,不过很快就平稳了。
她的确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