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头来,“嗯?”
陆潜:“我觉得你不像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姜佳宁笑道:“陆小公子,我们才见过几面认识多久?也许我就是呢。”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相形比较,倒显得她比起来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名媛贵妇要豁达的多。
姜佳宁问他:“上次你说开船,是到什么时候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姜佳宁眨了眨眼睛,“你忘了?就你来徐家找我,你要带我去船上玩。”
陆潜:“哦,”他看向姜佳宁,“你真想去?”
姜佳宁:“当然,你说过,是和平时我接触过的不一样,长长见识。”
陆潜笑着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啊。”
姜佳宁侧头低眸看了眼陆潜的手指,没有挣开。
大厅的入口,这一幕就刚好落在了贺涟的眸中。
贺涟和几个伴郎过来走台,他落单后,直接从舞台上下来。
姜佳宁回头,和贺涟对视。
陆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是贺家那个研究精神病的。”
姜佳宁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陆潜见她不答,问:“你不知道他?贺家根本就不承认他,你知道当初是因为什么把他给接回来的么?”
姜佳宁问:“因为什么?”
陆潜说:“因为贺家少爷需要骨髓移植,他的骨髓匹配。”
姜佳宁一顿。
“骨髓移植?”
“是的,”陆潜说,“但是,他当时在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认他的身体并不适合做这个骨髓捐献者。”
“那……”
“你没看他整天都是面色苍白的跟鬼一样,他的身体就是因为骨髓移植之后垮的,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不过听我妈说,那个时候他也才十来岁,就已经会算计了,他知道自己是非捐赠不可,就把骨髓给贺家卖了一个好价钱。”
姜佳宁听完陆潜的话,许久都没有开口。
她从都不知道,原来贺涟还有这样一段。
她去取了一杯香槟,盯着那透亮的酒液有些失神,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你要和陆潜结婚了?”
姜佳宁转过头来。
她盯着面前这张面色苍白的脸孔,眼睛一眨不眨。
贺涟注视着她的眼睛,“在想什么?”
姜佳宁说:“你不是会洞悉人心么?”
贺涟说:“你在想,我为什么不在骨髓移植的时候,就死在手术台上。”
姜佳宁瞳孔缩了缩。
“你……”
“你以为陆潜为什么会知道?”贺涟说,“因为我提前放出的消息。”
姜佳宁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
她明白了。
“你……想报复贺家。”
包括舒妍妍。
现在姜佳宁甚至怀疑,舒妍妍和都凌的相遇和相爱,是否都是贺涟一手促成。
她翻过舒妍妍的朋友圈,发现舒妍妍最近一段时间里,已经没有去上学了。
“舒妍妍怎么样了?”姜佳宁问。
贺涟挑了挑眉,“你不如直接自己去问她。”
舒妍妍今天也来了。
而同时来的,还有都凌夫妻二人。
都凌来c市出差,恰逢薛凛安的婚礼,便留下来观礼,而都夫人也带着女儿在周边游山玩水,三口之家看起来其乐融融。
舒妍妍今天打扮的和往日完全不同。
以前的舒妍妍并不过分追求名牌,出来玩多是穿的休闲装,可现在她穿的是一套名媛风的裙装,站在那一群名媛千金之中,也丝毫不显违和。
她经过姜佳宁的身边,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叫一旁的贺父贺母先离开,“宁姐姐。”
姜佳宁看她的气色不太好,即便是化着妆,也没办法遮掩住眼底的红血丝。
舒妍妍靠在桌边,她看着这婚礼大厅内的布置。
在婚礼舞台的一侧,有真人大小的婚纱立牌,底下围绕着玫瑰花,装饰的美轮美奂。
她问:“宁姐姐,你就这么放手了么?”
在舒妍妍的记忆里,从认识姜佳宁,她就不仅仅是薛凛安的秘书,还是他的女朋友。
姜佳宁:“嗯,放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姜佳宁本以为自己会很释然,因为放手,她才能更加专注自己所想做的事。
可真到这话说出口,她还是觉得心疼到抽搐。
舒妍妍的目光落在那从大厅内走进来的都凌夫妻和他们的女儿,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我做不到。”
姜佳宁:“妍妍,你该往前看,会好的。”
舒妍妍眼神里闪烁着一抹执拗,“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叫都凌离婚,他离了婚,就可以娶了我了。”
姜佳宁:“你觉得他会离婚么?”
舒妍妍咬着唇,“会,他一定会的。”
在洗手间,舒妍妍堵住了都太太。
都太太笑着望向她:“舒小姐,你有事?”
舒妍妍说:“我和都凌在一起两年了,从他前年第一次来c市,我们就在一起了。”
都太太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这次轮到舒妍妍愣住了。
都太太说:“不过,我知道的晚,在三个月前,我才知道,我也见过你的照片,也知道你的身份,舒小姐,你和阿凌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你的家世很好。”
“那你知道你丈夫出轨,你为什么不离婚?”舒妍妍问。
“离婚?”都太太说,“你应该不知道,我和都凌,本就是因为门当户对走到一起的,我们之间有利益的牵扯,这种牵扯,就不会允许他和我离婚,而我,我失去了他,也不会找到一个比他更适合的丈夫了。”
舒妍妍:“可是你们之间没有爱情!”
都太太笑道:“舒小姐,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结了婚就会发现,爱情是会变成亲情的,亲情就是都凌对你的新鲜感,终究抵不过家庭的安稳和我和女儿带给他的平和,他还是会回归家庭的。”
舒妍妍看着都太太的背影。
“就是说,你不会和都凌离婚,是么?”死都不会离么?
都太太:“你还年轻,小姑娘,去找你同年龄段的男生恋爱吧。”
她刚一转身,忽然,后腰上一疼。八壹中文網
都太太扶着腰转身,触手是一片鲜血的黏腻。
舒妍妍手里拿着的是刚才从自助餐桌上拿来的水果刀。
当啷一声,染了血的刀子掉在地上。
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贺涟同她说的那句话——【既然不能生离,那就只能是死别了,死了,就再也和你争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