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从中医角度来说,人身上都有五行之气,而杰克先生是因为神经坏死,导致身上的气行至腿部时遇到了阻塞,才会引发下肢萎缩并失去知觉。我们若是以针灸辅以药石,唤醒他腿部的神经,这样气就能通行无阻,杰克先生的病自然也就治好了。”
“那卜老打算用什么针法和什么药呢?”一名老中医问道。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卜开春说的这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之又难。
“行针的话,可以用火凤针,至于用药方面……”
卜开春顿了一下,接着道,“杰克先生的腿部神经早已坏死,普通的药石已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了,现在唯有用毒,方有一线生机。”
“用毒?”一众专家闻言皆是惊惧。
“卜老的意思是,先用毒唤醒患者的腿部经脉,再进行解毒和医治?”
“没错,我正是打算先毒后医。为今之计,要想在不截肢的前提下治好这个病,只有这一个法子了。不过毕竟要用毒,这风险还是不小的,我们必须先取得当事人完全的同意,才能实施此治疗方案。”
“成,我现在就去跟杰克先生沟通。”陈院长点点头,转身就跑去杰克的身边。
先毒后医,这算是兵行险招,但杰克先生坚决不同意截肢,为今之计也只有一试了。
“慢着。”卜开春又叫住了陈院长,“你告诉他,毒这方面,我们是打算用狼蛛、毒蝎、蜈蚣等剧毒之物,所以届时治疗开始后,是生是死俱是半半之数,这点你务必要说清楚。若是他接受不了这个方案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陈院长应下后,便去跟杰克那边沟通了。
片刻后,便听见杰克的助理发出了杀猪般的吼叫,“什么?你们这是救人还是杀人?用这么毒的法子,要是杰克先生出了事,谁来负责?”
“哦买噶,这个治疗方案太可怕了,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杰克使劲摇头拒绝,他只要一想到那些毒物的模样,就头皮发麻。
比起这种用毒的治疗方案,还不如让他截肢算了。
助理一听杰克这话,就像得了圣旨似的,立马耀武扬威地跑到卜开春等人面前开骂。
“就你们这样的还配称为是国内最好的中医?还用毒治病?这不是害人吗,你们中医这纯粹就是骗人的玩意。我要向大使馆抗议,你们这是拿国际友人的生命在开玩笑。”
卜开春等人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他们都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名医,尤其是卜开春,是来自中南海的御医。
平时都是为一些皇亲国戚看病的,普通人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请他看病了。
如今,若不是看在杰克的家族和国内关系友好的份上,他又岂会屈尊为一个外国佬看病?
今天来这趟,若非是因为上级下达的指令,恐怕他们几人早就拂袖而去了。
这助理一副假洋鬼子的德行,却还不知死活地在那叫嚣着,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脸了,不过是个狗奴才罢了。
卜开春冷着脸说道,“要想不截肢,就这么一个办法,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们也没别的法子了。”
“我不管,今天无论如何,你们也要给我想出个可行的法子来。”助理叫嚣道,跟着又补了一句,“不许用毒,也不许有任何风险。”
卜开春和他带来的那些中医闻言,脸色全都黑沉如锅底。
他们是什么身份?整天接触的非富即贵,何时轮到一个假洋鬼子来使唤他们做事了?
现在就算是南市的一把手来了,对他们也得毕恭毕敬的。
“我再说一次,要想不截肢,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要不要试,你们自己决定。还有杰克先生腿部的神经已经坏死很久了,就算是截肢,也得尽快了。否则病情进一步恶化的话,是会危及生命的。”卜开春轻描淡写地说道。
办法已经给出来了,至于去不去做,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外宾的?你们等着,我要跟大使馆投诉你们。”
那助理仗着老板是杰克,嚣张惯了,怕是早就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假洋鬼子了。
然而,助理的此番举动,在卜开春的眼里,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随便你,你们赶紧决定要不要按我的法子治,不治的话我们要回去了。”卜开春拂袖道。
陈院长一听卜开春要走,立马哭丧着脸哀求道,“卜老,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这杰克是死是活,怎么都影响不到卜开春他们几个。
但是陈院长就不一样了,杰克是事办好了,他将官路亨通,要是办不好,他就只能回家养老了。
卜开春摇摇头,“现在就这么一个法子,他腿部神经坏死的厉害,经脉全毁。就像一颗大树,体内输送养分的经络都坏死了,这树还能活吗?”
此时,杰克突然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大叫起来,“我就不信了,还能就这一个法子?一定还有更好的医生,你们这些人的医术不行,我要换人……”
这话一出,众专家们又是脸色一变。
他们都是国内极具盛名的专家,现在被一个外国佬指着鼻子骂医术不行?
这岂是颜面扫地就能形容的?
卜开春更是快要气晕了,“我告诉你,我们几个已经是国内医术最好的中医了,连我们都治不了的病,换了谁都不行。”
杰克先是一愣,沉默了一会,随即又用英文大喊大叫起来。
“这里面是什么人啊?”
此时,病房外,宋心音和黄雅琴站在门口说着话。
因为房里站满了人,他们挤不进去,只能在门口待着,不过屋内人的谈话声却是能听清楚的。
黄雅琴撇了撇嘴说道,“一个米国大财阀家的少爷,得了怪病,我看他症状挺稀奇的,就喊你来看看能不能治。”
宋心音隔着一群人,远远地看了杰克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