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闻言，原本莫念城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惊诧，只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瞬间，那丝惊诧很快就转变成了佯装的不在意。
只是在莫念城言毕之后，倒是周黎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为难神色。
“怎么了？”
莫念城挑眉，看他欲语还休的样子，手掌心却是不自觉地攥的更紧了些。
“关于那个车牌号码……我查到车主是一个叫陆凌的男人……美国人……时年二十吧岁……除此之外……就再查不出任何信息……”
“这就是你所谓的全部消息么？”
听到这里，莫念城显然很不高兴，平淡的语气中，薄怒已经依稀可以听到。
“是……莫总……此人的个人信息非常神秘……暂时我还是一无所知……更多具体情况，接下来我会仔细调查……”
“知道了，你出去吧。”
望着周黎的面庞许久，终于，莫念城还是微微叹一口气，朝他摆了摆手。
周黎离开后，莫念城从转椅上站起来，径直朝边上硕大的落地窗走了过去。
按理说，周黎做事已经算的上非常小心，既然连周黎都不能查出这个叫陆凌的男人分毫，可以说，他的身份隐蔽度，已然非常之高。
可是安暮凉的身边，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竟让一向办事得力的周黎，都察觉不出半丝半毫的端倪呢？
想到这里，莫念城不由冷笑一声。
安暮凉啊安暮凉，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你在那个男人身边，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是说，旧爱已经满足不了你的需求，如今这个男人，几年一别，已经是你的新欢了么？
几天后，莫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门口，周黎再次敲开了莫念城的办公室大门。
“进来。”
正忙着处理眼前电脑屏幕上的事情，莫念城眉眼不抬，并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周黎朝自己递交过来的文件。
“莫总，这是广告部和项目部联合制作的新品饮料广告策划书，上面对广告代言人，经费，还有执行人执行方案上，都做了明确规划，莫总您看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经您核准通过后，就要正式交付项目部和广告部执行了。”
“你念念。”
莫念城此刻正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那份文件，因此只能暂时一心二用，让周黎把文件上的内容念出来给莫念城听。
“好的，莫总。”
周黎打开手中文件，翻到了项目部执行策划的部分，挑选了一些重要部分，念出来给莫念城听。
“这次的广告代言人，项目部和公关部的经理在商议之后，选定了当红小生，流量鲜肉的许安，而项目部的执行时间是半个月。”
“许安？”
听到这里，莫念城不由停下手中工作，微微皱眉，抬起头来。
“为什么会是许安？”
“莫总，这个许安严格来说，一直都在国外发展，也是今年年初，才刚把自己的目标市场从国外转到了国内，但是就上半年的效果来看，发展势头还是非常迅猛的，前几天我们在机场见到许安的粉丝接机，就已经可见一斑了。”
周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既然项目部和公关部的经理都一直如此裁定，那必然有他们自己的道理，手底下人的事情，莫念城一向不爱约束太多，可不过就是过问一句，必定是不会干预其中的。
“知道了，接着念。”
“好的。广告经费方面，目前看初步预算是50万，具体操作流程，还需要财务部那边审核通过。”
“50万？”
闻言，莫念城再次停滞了手中握着的笔尖，微微一愣。
“是的，莫总，项目部最终决定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项目部员工，安暮凉。”
今天周黎在做工作汇报的时候，莫念城已经接连打断了他很多次了，却唯独只有这次，莫念城手中所执之笔，才算是真的掉落了下来。
“安暮凉？”
“是啊，莫总，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周黎很是疑惑，放下手中文件，抬起头默默盯着面前的莫念城，周黎从来都没有见过莫念城如此诧异的神色。
倏然，不过转瞬的光景，莫念城的脸色，却犹如变脸一般，已然神色如常。
“没有。”
伸出手，莫念城朝周黎挥了挥指头，示意周黎把文件朝莫念城递交过去，周黎会意，很快照做，却见莫念城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大笔一挥，就在总裁的署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交给项目部，去办吧。”
“好。”
莫念城签完字后，周黎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份文件，整理放好，看在莫念城的眼睛里，那眸色深沉，就好像有着几千吨的心事一般。
“心思那么重，你要是想问什么，就别憋着，直接问出来就好。”
“我就那么点心思，在莫总面前，怎么可能遮掩的住呢……呵呵……”
周黎闻言，不由舒展开眉眼，淡淡一笑，转而不过顷刻间，又严肃了起来。
“说起这个项目执行人，那个叫安暮凉的还真是倒霉，财务部只批了50万的费用，虽然许安的确只能算是个二三线的小明星，可请他做个代言，50万的价格，只怕全部给他，都不够吧？更别说额外拍摄广告和推广打点的部分了，这些环节，哪个不需要用钱啊！”
莫念城毕竟是莫氏集团总经理，连一个周黎小小助理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莫念城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这段时间，公司财务部一直在准备审计和管控成本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审计？成本管控？”
听完莫念城的这些说辞，周黎不禁开始阴阳怪气的说了句。
“我看你是公报私仇还差不多……”
“什么？”
周黎不过是小声咕哝，却还是被莫念城给听到了。
“你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
周黎不由憨然一笑，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拿着文件，一溜烟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