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拍打着礁石,溅起水花落在两人身上。
方灼打了个激灵,因为接吻混沌的大脑清晰过来,他没有停止,而是更加极激烈的啃咬。
就在牙齿即将合上的那一瞬间,男人掐着方灼的下巴突然将人的推开,用手指抵在他齿间。
“咬这个,舌尖血你会受不了的。”
方灼啜了下那根手指,用舌尖,还颠来倒去。
小船被海浪打翻了一次又一次,里里外外全是海水。
霍延讲到最激动的时候,方灼听不下去了,就连有椿药作用的舌尖血,都无法支撑他继续,“能……不能……停一下……”
船里被灌了太多的水,快沉了,还不如讲小汽车或是小火车的故事呢。
霍延态度不变,“你是希望我能,还是不能?”
灼话都说不清楚了,断断续续的说,“不……不知道……”
霍延是个偏执又认真的人,既然决定要好好讲故事,就一定要讲个够,“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
这个故事的后续,方灼没听到,他体力不支睡着了,只是迷迷糊糊间,仍旧能听见海浪拍打的声音。
啪啪啪,让人在梦里都没法安稳,害怕又恐慌。
再醒来,梦停了,天却还没亮,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户,能看见沙滩上的铺满的月光。
现在是凌晨三点,万籁俱静的时候。
方灼盯着天花板的吊灯看了很久,将霍延搭在他身上的胳膊抬起来,往旁边滚动的同时,塞了个枕头进去。
他怕将男人惊醒,没开门,直接从打开的窗户翻了出去,赤脚来到海边。
海水轻柔地冲刷着沙滩,将留下新留下的脚印卷走。
方灼一路向南,来到之前潜水的地方,他跑去更衣室里换上救生员留在里面的潜水服,背上气筒,又找了两个防水手电出来,直接下了海。
夜晚的海水比白天还要暗,除了手电发出的白光,其余皆是昏暗。
方灼有些害怕,跟系统求助,“那什么,有夜视功能么?”
233,“……这个真没有。”
方灼抿了抿嘴,往深处游,越游越害怕,不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来。
可是心里又隐隐有种感觉,继续探索下去,说不定有新收获。
“阿三哥,你给我唱首歌吧,这样我就不害怕啦。”歌壮怂人胆,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233说,“不会。”
方灼退而求其次,“那就用赵老师的声音循环朗诵核心价值观。”
这个要求不难,系统立刻满足了他。
听到魔性的朗读声,方灼不怕了,继续往下潜水。
按理说,越往深处,身体和耳膜会越发不适,方灼恰恰相反,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应,还尤在核心价值观的ciji下,越游越欢快。
白天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东西似乎清晰起来,不容易抓住,但停留的时间更长。
方灼可以确定,自己一定是在海里呆过,说不定还和大鲸鱼和大鲨鱼有过亲密接触,真ciji。
老寒体估计也是被海水给泡出来的。
真没想到,他以前的日子会这么坎坷。
方灼情不自禁哼起了小白菜,哼着哼着就触到了一块海岩,海岩上长满了珊瑚和水造,被灯光一照,里面的小鱼一下子蹿了出来。
“你扒开右手边的水藻看看,好像有只海龟。”
233突然开口,吓了方灼一跳,伸手一拨,海龟没看到,看到一个洞。
要不是咬着气管不好说话,方灼真想大喊一声,好兄弟,够意思。
洞口相当窄小,大概两指宽的样子,像是用利器往里凿出来的。外面长满珊瑚和水藻,要不是系统提示,根本不可能发现。
“我怎么感觉这玩意儿有点眼熟?”方灼把手指头放进去,摸到一条柔然的小鱼,小鱼受了惊,张嘴反咬了口他的手指头。
方灼一愣,眉头紧皱。
他“嘶”了一声,“阿三哥,我有点头疼。”
233说,“上岸。”
方灼游上岸的时候,气瓶里的压缩空气刚好消耗殆尽。他趴在沙滩上,像条快渴死的鱼,张大嘴巴急促的呼吸。
在缺氧引起的头疼和潜水引起的疲惫中,他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了很长时间,醒来时神色有些恍惚,紧接着就是惊惧。
霍延那张帅脸狰狞的可怕,眼睛里全是血丝,面色青黑,好像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
方灼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是故意的。”
霍延被这话给气笑了,身旁的位置还没彻底凉透,他就惊醒过来,立即派人寻找,还带着潜水队一起下海找人,最后却在东南角的砂石滩上把人找到了。
当他远远看见少年躺在那儿的时候,心脏先是停了一拍,随后是剧烈的跳动,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什么是害怕,害怕到不敢上前。
好在人没事,只是睡着了。
他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里,力道大得能把人给勒死。
方灼知道是自己的错,强忍着窒息感没有挣扎,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脑子里除了再回到海里去看看,没有其他任何念头。
他安抚地揉着火焰的脑袋,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乱跑了。”
虽然让大佬担心了,可是这一趟还是跑得很值得的。
因为调集人手找方灼的缘故,冬冬提前被抓住了,但不是t,而是真正的冬冬。
被发现的时候他正躺在酒店的地毯上,捂着脸,疼得直打滚。
他的下颚处有明显的缝合痕迹,是手术用的可吸收的羊肠线,缝合的地方正在不停的渗血。
那人没有杀他,一直将他捆起来,塞在房间的床底下。
每天,那个长相阴柔,却残忍至极的男人,都会把他从床底下拖出来,往脸上抹一种恶臭的东西,一边抹,还一边安抚他,“你没有嫌弃我,我很高兴,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脸,等用完,我就还给你。”
冬冬还记得那天晚上,对方把衣服脱掉时的情景,虽然恶心,但想到对方有钱人的身份,他还是昧着心肝,装出一副心疼怜惜的样子。
没想到阴差阳错,就是那几句话救了自己的命。
保镖们把他送去医院,抵达的时候,缝合的伤口已经愈合,任凭医生怎么找都找不出来。
前来接应的邮轮,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抵达。
这是在岛上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大概是觉得快要获救,心里的恐慌和戒备渐渐松懈,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和即将劫后余生的狂喜,夜店、广场、海边,总能看狂欢的人。
嬉闹声,和嘈杂的音乐声,透过玻璃,从外面传来。
方灼站在穿衣镜前,大金龙的脑袋已经越过他的锁骨,表情似乎比之前还要狰狞,尤其是那双猩红的眼睛,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害怕。
他低头摸了摸大金龙的脑袋,叹了口气,“这家伙真不听话,吃饱了就开始乱跑。”
他本来只想试试大金龙是不是因为他和大老板搞事情才发生变化,这一试不得了,这东西一下子往他身前爬了不少,长着獠牙的嘴巴大开,正好悬在他右胸口的小豆子旁边。
红豆昨天被大佬咬肿了,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龙吐珠,特别出戏。
背后的落地被敲响,方灼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将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玻璃外是个拿着石头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大概是觉得好玩儿,正用石头一下一下的砸玻璃。
砸着砸着,他就失去了耐心,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手劲儿也比之前更大。
简直是一只暴躁的小怪兽。
恰好巡逻过来的保镖看见了这一幕,直接上来把小孩儿抱走了,小孩不依,又哭又闹,动静越闹越大,最后引来了小孩的父亲。
小孩儿的父亲长偏阴柔,气质阴沉,把孩子抢过去,非说是保镖把人弄伤了。
一检查,小孩儿手上真有一条血痕。
方灼隔着玻璃看了会儿,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一声,走了出去。
那位父亲见到他,立刻把孩子胳膊上的伤口展示出来。
方灼看着他不说话,那位父亲也收住口沉默下来,两人对峙了将近一分钟,方灼开口,“你要是真关心孩子,就应该立刻带他去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掰扯,很抱歉,我实在是怀疑你是不是想讹钱。”
男人的脸上的笑容收敛,突然举起拳头砸过来,保镖刚要出手,一只手从方灼身后伸出来,截住了那一拳。
霍延松手,把方灼拉到自己身后,目光不善。
对面的年轻父亲也蹙了下眉,从裤兜掏出一张纸巾,当着霍延的面擦了擦被碰过的手背,将纸扔在了脚边的沙滩上。
他把还在哭的孩子抱起来,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下一次见。”
人一走,方灼就问霍延,“是他吗?”
他现在对每一个试图接近自己的都很敏感,尤其是想起扒皮魔把冬冬的脸皮硬生生扒了,还能再缝回去,心里就一阵恶寒。
霍延说,“不确定。”
一小时后,关于刚刚那个男人的资料,交到了霍延手上。
从幼儿园一路优秀到大学毕业,再到来金银岛工作,查不任何问题,倒是能找到的照片很少,唯一几张还都是大学之后的。
至于今天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的,而是餐厅同事的儿子。
人的眼睛骗不了人,那人眼里的阴森和排斥,很难让霍延相信,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方灼推开书房门,把脑袋探进去。
霍延一招手,他就跑过去,主动坐到了大佬腿上,把脑袋靠在其胸口上。
大佬的血和那啥,对他的身体和大金龙的影响很大,他打算每天多吸收点,这样说不定就能早点变身,拿到外挂了。
偏偏他在男人身上蹭了很久,该硬的都硬了,对方就是不出手。
霍延忍得要爆了,直接把人拎起来放到桌上,“老实点。”
方灼脸红的要滴血,反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终于把话说出来,“你不想要吗?”
怎么会不想,他恨不得直接把人压在书桌上,里里外外吃个遍。
可是他不能,他没法保证,目前少年身体的变化是好的。
方灼抓着他衣襟凑近,“霍延,你在害怕,怕什么?”
霍延抬眸,拇指摩挲着少年的嘴角,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我怕你会死。”
如果少年真的是那把钥匙,如果他变回钥匙后无法恢复人形……霍延发现,相比于结束诅咒,继续像之前一样枯燥无味的活着,他宁愿自己的生命终结在三十五岁。
他会把剩下的财富都留给林海洋,让他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会忘了他,然后找到新的爱人,两人会在夕阳下散步,在海边游泳,会面对面的用餐,甚至相互投喂……
霍延的脸越来越黑,这些画面,光是想想心里就有种无法控制的暴虐。
这个人是他的,到死都是他的,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他的命是自己的,由不得天,如果林海洋真的变回了钥匙,他可以等他重新xiulian,一年,两年,甚至是百年,只要他不死,就能一直等到下去,总会等到。
如果等不到,至少还活着的时光,他能一直守着自己的宝贝。
看着男人眉眼耷拉的样子,方灼心里又酸又甜,完全没想到大佬竟然会担心他。
啧啧,这人看着冷,其实心思挺细腻,真是一条温柔的大龙。
“不会的,我保证。”方灼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手却扯开男人扎在裤子里的衬衣,钻了进去,手指勾勒着每一块腹肌的轮廓。
只要你多给我的小花花多浇灌几次,拿到终极大杀器,我就是死一百次,你也能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串串、布拉德x伊修卡、阿怜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