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言侧过脸看瑄夜，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暮言摇摇头，这样好的地方，他消费不起，转身要离开。
瑄夜总觉得这人气息熟悉，抬头想看清他的模样。
锦玉却自楼上下来，看见瑄夜站在原地呆看着一个人，便打趣他，“怎么在楼下，她嘴急等不了让我来找你。”
瑄夜来不及思索小声道：“你怎么把浅语一人留在楼上。”
暮言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耳朵好用。
浅语，这不是女皇的名字吗？暮言拿出怀里泛黄的纸，他伸了伸手想问个明白，二人却已经走进了酒楼门口。
暮言盯着纸上自己的画像失了神，缓缓转身撞见个人，纸飘在了地上。
他蹲下去捡，一只素白的大手也同时去捡。
“抱歉，走的急了撞了你。”声音和声细语，如沐春风，正是凤卿。
暮言飞快捡起那张画像，君阑居高临下看见了那张画像，“这画像哪里来的？”
暮言站起身看着君阑，熟悉，又看了看刚站起身的凤卿，也熟悉。
不过暮言天生性子冷不爱说话，也不言语。
凤卿心细，看着他那双眸子便有些怀疑，拱手道：“这位公子，您可认识画像中人？”
暮言眼眸在两人面庞打转，也不言语。
君阑心想，哑巴？
不对，暮言不就像个哑巴吗！
君阑没那么好的耐性，伸手直接冲着暮言脸上抓去。
暮言一转身躲过了君阑的进攻，君阑对着凤卿道：“抓住他！”
凤卿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狗脾气，怀疑就怀疑非抓住他！
三人在街道上大打出手，凤卿和君阑二人合手暮言很快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却也没扯下他的假面。
浅语在楼上听见响动，挺着肚子走到窗边向下看，那人功法身形……
瑄夜扶着她低头也看见了。
锦玉道：“你们怎么还爱看热闹了？快快回来将窗户关上，莫要得了风寒。”
他刚说完，浅语如鬼魅一样的身影轻点脚尖从窗户飞了出去，随后瑄夜跟着她下去。
“暮言！”浅语声音有几分颤抖，三个焦灼在一起打斗的男人也停下身。
浅语身手不凡，暮言还没看清她的身影，脸上假面就被浅语一把拽掉。
顿时仿佛空气都沉静了，安静的只能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
君阑笑了，“老子就说他像暮言，那哑巴劲一模一样。”眼睛里却有泪花。
暮言看着浅语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慢慢伸出手，在空中又握成拳向下落，浅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向自己方向靠拢。
暮言的手贴在浅语隆起的肚子上，感受到肚子里似乎有胎动。
下了雪，浅语眼含泪花对暮言说：“这是我和锦玉的孩子，你我二人也有个孩子，叫知颜，是个女儿，像你也像我。”
暮言皱着眉，看着面前倾国倾城的女子哭了，心里狂乱不已，下一刻，暮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暮言，我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胸膛的棉衣似乎都被她打湿了，她的锦衣华服贴在他粗糙的粗布棉衣上，格外细腻，暮言推着浅语肩膀把她推开。
“我衣服脏…”
他的声音清冷又颤抖，卑微感爆棚。
浅语摇头抓住他的衣襟，“不脏，不脏…”
泪不断涌出，她的声音却欣喜若狂，带着几分安抚。
哪怕是失忆，他也唯独对她话多，也下意识在乎她的想法。
暮言坐上浅语的马车，手臂被紧紧抱着，唯恐他跑了。
暮言嘴角轻扯，笑了，“我不跑。”被这个小孕妇抓的胳膊有点疼。
浅语改抓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感觉到他的手十分粗糙，曾经他弹琴指尖有薄茧，现在却掌心都是。
仿佛是君阑拿大刀的手。
回到皇宫，浅语累的被送回凤阳殿，她被君阑抱着，眼睛却在暮言身上，“带知颜过来，让她见见爹爹。”
“好。”瑄夜应到。
凤阳殿里，浅语窝在床上困的睁不开眼睛，一只手紧紧拉着暮言，“暮言，你不记得了我吗？”
暮言摇头，“不记得。”
浅语笑了，“没事，总会想起来的。”
凤卿看浅语哈欠连天的样子道：“浅语，让暮言去收拾收拾吧，知颜抱过来还需要一会时间。”
“好。”
暮言去收拾，浅语就睡着了，睡的很安稳。
暮言回到紫竹苑，阿肆看他回来，跪倒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他家公子，回来了。
暮言换好平日里带着丝丝竹子清香的洁白冬装，看着镜子里阿肆给他梳头发，帮他带上玉梳。
阿肆只是哭，“公子，您怎么瘦了这么多，一定吃了好多苦吧。”
“没…”
暮言在这屋子里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他脑海里出现穿着大红色嫁衣的浅语，她好似要娶他…
“女皇是我的妻主吗？”
阿肆知道暮言失忆的事了，便耐心的给暮言解说：“是，您二人自幼青梅竹马，十分恩爱，您和女皇还有个小公主，非常得女皇的宠爱。”
暮言回到凤阳殿，便见到了浅语说的那个像他们二人的小公主。
知颜看着暮言，眨巴眨巴大桃花眼，伸出小手，“爹爹…”
她认得这是她爹爹，在画像里瑄夜和浅语教过她无数次。
暮言心揪在一起，看着凤阳殿大床上睡着的绝色女子，她真的给自己生了个孩子吗？
瑄夜抱着知颜，将她递给暮言，“你自己的孩子，日后自己管，我白白给你带了一年多的孩子。”
暮言生疏别扭的姿势抱着小小孩童，知颜窝在暮言的臂弯里，十分不舒服的吭吭两声。
瑄夜心疼知颜，带了这么久早就比他亲生的还亲，将她又抱回来，“好了，明天再带吧。”
知颜伸出小手摸了摸瑄夜的衣襟，好似知道他心情复杂，给他安抚一般。“爹爹…”
瑄夜抱着知颜去一旁的矮榻坐下，小家伙从会说话就叫瑄夜爹爹，也叫暮言的画像做爹爹。
暮言怀里一空，心里也一空，几人的互动也把浅语吵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眸子，冲暮言伸出手。
暮言鬼使神差的伸手握住浅语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