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安城郊。
一辆四马拉车在一条土路上奔驰……
“凭什么我驾车?”有节气的鼻子都歪了,一说话都兜风。
坐在他旁边的车夫说,“你这小儿,让你驾车委屈你了?”
有节拉了拉衣领只觉得凉飕飕的,“平日里我跟着主子都骑马,这怎么混的一日不如一日了。”
车夫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拿着一个烟袋,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头发乱糟糟的绑在头上,四十岁的模样长得黝黑健壮,一双鹰眼。
车夫抽了一口烟,十分悠闲,“你可别吹了,谁还没有个平日,谁还没有个曾经啊,小小年纪多吃些苦是好的。”
有节撇了撇嘴,平时跟凤卿在一起呆的久了,耳濡目染多了几分高傲儒雅,不曾想今天被分配驾马车。
今日和凤卿浅语出门,凤卿带了有节,浅语谁也没带,就一个车夫是浅语的人。
四人一辆车,有节自然不能独自骑马或者没眼力见的进去和那两位坐着。
浅语的马车里熏着香,冒出点点青烟,但凤卿闻着没有什么味道。
“这香好似没有味道!”
浅语眯着眼睛躺在车里,蜷缩着身体好似一只小狐狸。懒懒的回答:“驱蚊香,没太大的味道。”
忽然想起什么,浅语爬起来,从袖口扯出一条帕子。
“这是昨日你借给我的,晚上本想洗洗还你,可被我弄上了油渍,看材质是不错的,我就给你绣上了梅花。”
凤卿摸着手帕上的一枝梅花,“怎么是梅花?”
“因为觉得你的气节像梅花一样,你不会不喜欢吧?”
凤卿嘴角忍不住扯起个弧度,“喜欢,真的很喜欢。”
浅语又出溜下去刚要躺下,车子就受到颠簸,浅语前后晃动,差点被震的磕了头。
凤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用手挡住了她的头。
浅语只闻见一股青草般的味道,感觉如阳光一样让人舒服。
车子颠簸了一小会,就又正常行驶,响起了车夫如钟的声音:“主子,刚才道路不平,你没事吧!”
浅语还在凤卿的怀里沉醉于他身上的味道,听见这一吼,朗声道:“我没事!”
凤卿将浅语放平,又正襟危坐在一边了,浅语觉得凤卿真是谦谦君子,不像君阑那个泼皮无赖一般。
马儿拉着车飞快的奔跑,大概一个时辰,才到福安山庄。
浅语被凤卿扶着下了车,索命门里锻造堂的人早就在此等候,贺兰也立在一旁。
北安锻造堂分堂堂主银川没见过浅语这张脸,可是一看马车还有标配的车夫断剑,就知道这自家主子可能是换脸了。
赶紧领着众人行礼,锻造堂的其他人没见过浅语,但是看银川行礼,也跟着行礼。
以前只听闻四方会的主人是一个女子,不曾想竟然是如此貌美女子。
浅语在人堆里看见了贺兰,那日他惨兮兮没看清楚模样,这收拾干净了,竟然是十分干净,明朗的一个男子。
“贺兰,好久不见啊!”
贺兰看她身边不是君阑,又换成一个气质不凡的男子,不由的奇怪。
凑近前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小声说,“好久不见,就是怎么你身边又换了个男子?”
浅语看着贺兰好似和自己很熟悉的样子,上来窃窃私语,不由得觉得这也是戏精本精。
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手拉住凤卿的手,举在他眼前:“那个腻了,又找了一个,怎么你有兴趣成为下一个吗?”
贺兰听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忙摇头,像一个成了精的拨浪鼓。
凤卿听后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明知道她在开玩笑,可是看见她如此顺手的牵起自己,感觉着她纤纤玉手的温度,只觉得心跳加速。
贺兰一看凤卿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又想起来上次她和君阑也是肩并肩手牵手,不由的一阵恶寒。
浅语突然表情严肃,变脸速度堪称奇迹,“不想成为下一个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带路!”
“唉,好嘞好嘞,您这边请。”
浅语轻轻放开凤卿的手,冲他俏皮的眨眨眼睛,仿佛再说别在意。
凤卿低头笑了。
银川吩咐身边的人,“快帮断剑大人把马车停好,我先过去了!”
有节震惊,看着身边年岁不小的大黑个子,“断剑,你是南庆剑神断剑?”
断剑抽了一口烟,没回答也没反驳,甚至表情都没变过,赶着马车进去了。
剩下有节在风中凌乱……
这边浅语二人跟着贺兰银川先去看冶炼厂。
路上浅语想起了贺兰的父亲,“你父亲如何了?”
“好多了,现在已经恢复意识,腿部的伤还得仔细养着。”
浅语听后点点头,“嗯,按照宋老的医嘱用药,定会大好。”
四人来到了冶炼厂,有节才追上来,看有人,没和凤卿汇报他的所见所闻。
凤卿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只觉得自从他喜欢浅语开始,有节就不正常。
浅语看后觉得福安的冶炼厂真是不小,而且基础设施很齐全,铅、锌的提纯也做得很好。
只是这纯度还是不能用在浅语的枪支上,也只算得是粗锌和粗铅。
浅语决定自己尝试提纯一次,挽上袖子亲自下场。
古代没有电解质,只能用火法精炼,先将粗铅除铜,再软化软铅,除银,除铋和最终精炼。最后才能得到了精铅。
有了铅,就可以制作子弹杀伤力一定会增强。
有了锌,就可以做合金材料,以前浅语并没在这个大陆上发现铅锌。
近两年,北安陆续出现铅锌,可是纯度不够,只是北安也是发展重工业的,虽然纯度低,但是也得到广大的推广支持,很多做钢铁的庄子都转去加工铅锌了。
浅语瓶瓶罐罐一通操作,又是叮叮当当一顿敲打,最后弄出一个小子弹。
凤卿看着她微微皱着眉头,整个人一股沉着冷静的气息,不由得觉得她认真的时候,竟然也极有魅力。
浅语脑门都是汗,像个男子一样在那敲敲打打,几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魔鬼女人?
弄完这一遭,浅语又动了去矿山看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