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萝笙府被血洗
卫绮萝想了想，道，“也就是说，现在京城有两股势力。季逍遥的人，与大梁帝和暝山的人……那大梁帝，到底是暝山的人放出来的，还是季逍遥？”
“你不是去找他了吗？”
萧无妄看向她，“你没问？”
萧无妄其实也并不知道大梁帝到底是什么人放出来的，因为他回来的时候，大梁帝已经回到了皇位上。
而乔三和浮笙还在出事。
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找人和救人。
也避免打草惊蛇。
所以到现在，大梁帝那边还不知道他回来了，今天算是第一次露面。
原以为，卫绮萝和季逍遥说过这些事情。
但这个问题，也的确把卫绮萝给问住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
卫绮萝摇头，“他做了碗面给我吃，然后就走了。”
也是季逍遥当时反应太奇怪，让她疏忽大意了，忘了留下他多问一些事情。
萧无妄的注意力，也被她这话带偏了。
“……”
他的眼神变得诡异，很是警惕地问，“他给你做面吃？”
他都还没做过呢。
这么一想，难怪阿萝总是和自己不够亲近不够依恋……
他果真是个榆木疙瘩。
男人的想法已经跑偏了，琢磨着要不要晚上给她学着煮面吃。
心里暗戳戳吃着醋，连带着嗓音也就有些古怪。
卫绮萝倒是没多想，顺口回了句，“说他遇见过一个杀手，每次杀了人，都要吃一碗热汤面……”
“这人，也太奇怪了。”
萧无妄无语，揉着眉心百思不得其解。
“你要说他是个变态吧，他似乎又挺好的。要说他正常吧……”
今天早上，满街的尸体，恐怖的爆炸……
每一件事情，可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他看上去更加像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但恶魔，是说不出来那些话。
也不会给阿萝煮面吃的。
“算了，既然乔三醒来了，我们先从这里撤离吧。”萧无妄压了心中乱糟糟的想法，看向乔三，“能走吗？”
“可以。”
乔三点头。
他其实听得迷迷糊糊的。
到了最后，甚至都不知道萧无妄和卫绮萝在打什么哑谜。
因为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闯入西川军大营的那个瞬间。
之后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萧无妄扶着他下床，出门对侍卫，“如果阿九回来了，让他去锦绣绸缎庄找我。”
说着，和卫绮萝对视一眼。
卫绮萝轻轻点头。
两人用轻功带着乔三，直扑锦绣绸缎庄，路上没丝毫停留，甚至都没让人觉察。
过去的时候，凌翊正在屋檐下等着。
见两人上来，问道，“这些尸体，如何处理？这样一直放着，也不是办法。”
他看看下面那些尸体，眼神复杂，充满担忧。
四万禁军加五万城卫军，这样恐怖的围杀哪怕是卫绮萝最为艰难的时候都没遇到过，要换其他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要说季逍遥这一招是来帮卫绮萝的，凌翊真的挺难相信的。
“就这样吧。”
卫绮萝叹了口气，看向下面的堆积如山的尸骨，道，“人都死了，我亲自动的手，现在就是去收拾也是毫无意义，显得矫情。”
人死如灯灭。
她这双手沾上了血，那就洗不干净了。
她迎着对面的阳光，深吸了一口气，道，“季逍遥说是为了暂时打破诅咒，说四十九天之后，这个世界就会恢复正常。”
嗓音里，多多少少有了几分期待。
如果季逍遥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就和靳丞相说的相互呼应？
这一次，以退为进……
正想着，身后传来乔三后知后觉的惊叫声，“死、死了这么多人？”
扭头，像是看阎王一般看着卫绮萝，“你、你杀的？”
他瞪大眼睛，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个鸡蛋，从未如此失态过。
虽然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和萧无妄混到如今这个位置，肯定见过无数尸骨。
可是像眼前这般惨烈的……
他从没见过。
见了只感觉后背生寒，看向卫绮萝的眼神，都充满了忌惮。
卫绮萝：“……”
她无话可说。
萧无妄扫了眼打岔的乔三，扭头看向卫绮萝，问，“指的是《黑魔笔记》的诅咒？要靠杀这么多人才能打破？”
他的眼底，难掩震惊。
凌翊凝眉，道，“如果这就是诅咒打开的方式，那阿萝的手上，恐怕要沾很多血。”
卫绮萝转身。
缓缓看向下方的街道，有些恍惚。
那么多的尸体，血流成河。
她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指，其实还并没有适应这种感觉，心下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愧疚惶恐感袭来。
凌翊担心道，“这样，会不会产生心魔？”
卫绮萝也很担心。
她也不知道。
这时，月隐从里面走了出来，轻声道，“好像……卦象好一些了。”
“……”
一瞬间，萧无妄、凌翊、卫绮萝三人都扭头，脸色诡异地看向他，几乎是异口同声，“诅咒真的，被打破了？”
那岂不是说，季逍遥就是来帮卫绮萝的？
月隐摇头，“算不上都打破了，但是开始松动了，而且暂时没有反弹的迹象。”
他深吸了口气，诚恳地看向卫绮萝，“这已经是很好的变化了。物极必反，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运势要逆转了。”
“……”
卫绮萝张了张嘴，又扭头看向门外。
她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死了那么多人啊……
身后，传来萧无妄的声音，“阿萝，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但是你也要想，不是你主动要去杀人的，是他们想要杀你的。”
“……我明白。”
卫绮萝点头，这些她知道。
只是，抬头再看这苍天，胸口的怒火却越来越凶猛。
到底，是谁在戏弄苍生？
又是谁，在操纵着他们每个人的命运，视人命如草芥？
对于巫术，她只有一个粗略的了解。
那就是，设下一个诅咒，就会同时设下一把钥匙，只要找到这把钥匙，便可以打开诅咒。
但是，设下这个诅咒的人，却选择了用九万人的性命做钥匙！
卫绮萝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为了自己和在乎的人活着，双手沾满了血。
但每当这个时候，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麻姑死之前，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