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骗子！你还敢回来！
“我们必须出去，告诉所有人我们回来了，而不是直接离开。”卫绮萝看着外面的雨幕，其实已经想到了很远，“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以后解释不清。”
这次离开，本来就是为了更好的回来，以退为进。
“等一等吧，下午我们从南城门再走一趟，午饭之后，凌翊需要化装一下，身上至少要有一些伤口。”
卫绮萝说着，看向凌翊。
凌翊直接道，“伤口的事情，我自己来。”
又道，“既然是众目睽睽之下，便做不得假。如果今天能试探出他们吹笛子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也是值得的。”
他已经有了想法，“如果能杀了那个人，那宫桀他们控制百姓的时间就会缩短，应该能很快暴露出他们的狼子野心。”
卫绮萝点头，把伤药给他，“拿着，备用。”
几人商量好，等着下午雨小一些。
卫绮萝吃完饭之后，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心头沉沉地。
他们已经沉寂了一晚上半天了，宫桀那边，多少应该急了吧？
倒是五皇子和梁妃，是真的叫人费解。
人质居然和绑架犯合作了，果然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盯上皇位，都要与虎谋皮了。
身后，传来景炎的叹息声，“五真真是没想到，五皇子居然会相信宫桀，还对外扬言，说自己要不是被宫桀带走，恐怕早就如厉王一样，被你活生生害死了。”
“为了皇位，可真是颠倒黑白，不择手段。”
卫绮萝眼底一片寒意。
片刻，道，“那就让他坐上去试试，也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选择的生活。”
顿了顿，又道，“百姓们被宫桀控制是一方面，人性是另外一方面。再强大的人，也绝不可能控制所有人。广场上几千上万的人，其中被控制的最多也就是几百个，甚至更少。”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屈服，跟着出来吆喝。”
“他们当真什么都不懂吗？”
“他们不过是屈服了罢了，心下想着，只要自己顺从，帮着恶魔做事情，那恶魔就会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就算是恶魔吃人，那也是吃别人。自己越支持他作恶，就越安全。”
雨幕里，卫绮萝的嗓音淡漠到几乎无情，可景炎知道，无情的不是她，就是人性。
他是从外面回来的，看到了真实的场景，无法反驳，“确实，很多人明明知道宫桀在造谣，却宁肯把你和逍王赶出去。”
卫绮萝道，“因为他们知道对我们挥动屠刀我们不会报复。对恶魔挥动屠刀恶魔会让他们下地狱。”
“这就是人性的懦弱和自私。”
“比起反抗恶魔，人从是习惯于对更好欺负的人下手。”她看了眼表，起身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成全他们吧。自己种下的恶果，他们应该吞下去。”
事到如今，南楚的局势已经如同今天这场前所未有的暴雨一样，覆水难收。
卫绮萝转身，对景炎，“叫上大家，我们出去吧。”
他们出门的时候，暴雨倾盆。
提前送出消息，说逍王和卫绮萝今天回来。
雨幕漫过大街小巷，传到了万春楼。
宫桀坐在太师椅上，一条绷带缠着半颗脑袋，刚好压住了左眼。绷带外层，还透着一丝丝血迹。
一个小喽啰进屋来，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说话的时候，水滴滴答答从身上往下掉，“少主，卫绮萝和逍王回来了，已经到了南城外，这一次他们跑不掉了！”
他咬牙切齿的，好像卫绮萝和逍王被赶走自己能收获皇位一样。
宫桀闻言，扭着脖子咬牙道，“通知下去，去南城门！最好，再去丞相府，让靳家也出来！”
“是！”
那人点头，飞快跑出去。
梁妃不由有些心情澎湃，但也有点担心，“大人，靳家真的会同意让我儿登基吗？”
“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宫桀冷笑一声，看向身边那个穿着黑袍，戴着黑色蝴蝶面具的人，“一会儿，那群蝼蚁便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自然没问题。”
那人开口，嗓音雌雄莫辨，但笑起来的时候，却分明就是女子的声音，“表姐那边，还请少主多多关照。”
“好说！”宫桀发出意味深长地阴狠一笑。
两人达成共识，对视一眼带人离开了万春楼。
梁妃牵着五皇子的手出门，站在屋檐下面看向皇宫的方向，眼底染上一股夺目的贪婪，“长秋，过不了几天，你就是南楚的皇帝，本宫就是太后了！你高不高兴？”
五皇子说，“母妃，那你应该自称哀家，我就像父皇一样，是朕了！”
“呸呸呸！可别像是你父皇，他已经死了！”梁妃晦气地看了眼皇宫那边，道，“往后，要乖乖听少主的话，保准没人敢欺负你我母子两人！”
梁妃说着，眼底染上一抹志得意满。
而此时，外面的那街上，百姓们像是羊群一样蜂蛹而过，打伞，顶着雨衣的，和连伞抖买不起的混在一起，涌向了南城门那边。
外面一片喧嚣。
“赶走卫绮萝那个骗子！”
“杀了逍王！”
他们越来越过分了。
每个人的眼底，都再也看不到光彩，只剩下被贪婪、懦弱和恐惧支配之下的癫狂，仿佛把刀举向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就真的可以避免被人伤害，保全自己一样。
此时，卫绮萝和凌翊、靳兰芝三人带着南书、景炎，正冒着雨往城门口走来，顾长平被卫绮萝留在了南街二十六号。
隔着几百米，就能听见喧闹辱骂声从城里传来，像是被丢进了沸水中的鸭子一样，疯狂尖叫。
靳兰芝眼底满是震撼，“人为了活命，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第一次见到如人群这么疯狂的举动，“他们难道真的觉得，这样宫桀就不会再伤害他们了吗？”
“走吧，我们进去。”
卫绮萝安抚地摸摸她的头，看了眼边上浑身是血的凌翊，摇了摇头，“其实，不值得。”
不值得为这些人受伤。
他们倒戈相向的时候，怕是把曾经他的守护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凌翊眼底藏着心痛，“就当是……成全自己。”
他闭了闭眼。
也算是对他这七年来，作为南楚“逍王”的一个交代。
然而他话音未落，城门口就有人把一块石头丢向了他，“骗子，你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