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争锋相对
靳怀雪一噎，话赶到了这儿，只好道，“隐约知道一些。但是也只是这一点点。”
“……”
卫绮萝一无言以对。
就听他道，“实不相瞒，我来之前，打算和春晓配合，把那画画的小贼给抓起来。谁料那小东西机警得很，没靠近就开始跑。”
“而且，身法极其诡异，根本抓不住。”
卫绮萝抬头，眼神古怪地看向他，“小东西？”
“……”
靳怀雪被她看得多少有点不大好意思，道，“个头很娇小，尤其蹲下来跟个小孩子一样。”
没忍住，又道，“她不仅逃了，还付了我三十钱的什么模特费。”
说着，不由扶额。
“……”
卫绮萝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才憋出三个字儿来，“铜子儿？”
“嗯，铜子儿。”
靳怀雪这辈子，还没被人支付过这种奇怪的报酬，道，“说是画画换饭钱。画我的画本子一共卖出去八十钱，扣了她自己的原材料和手工费，和我对半分了模特钱，让我别追了。”
“……”
这什么奇葩。
卫绮萝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前世认识过这样一个小扑街。
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她既然是缺钱吃饭，不如改日有机会，你问问她管饭发钱，她愿不愿意来投奔。”
靳怀雪闻言，着实有些尴尬。
这前后几天，他让好多人对这女人围追堵截，到最后自己都亲自出手了，也没把人抓住，说出去真的有辱脸面。
半晌，只好勉强道，“我试试。”
又上下打量她这一身男装，道，“一会儿，你代替萧无妄谈判？”
卫绮萝点头，沉沉道，“大梁出事了。”
靳怀雪面色一变，“严重到了他必须回去的程度？”
“嗯。”
卫绮萝点头，倒是有些诧异靳怀雪的反应，“你好像很担心他的安危？”
“……”靳怀雪一噎，道，“我是担心你。”
那个眼神，又变得格外认真。
“我担心他出事之后，对你不利。”看这她半晌，见她还盯着自己，又道，“我怀疑御龙吟在他身上。”
卫绮萝挑眉，“所以，九玄珠和御龙吟的主子，对我而言很重要？”
靳怀雪无奈叹息，“这两人没了，等于你被砍掉了左膀右臂。九玄山和暝山的人这么上跳下窜的，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卫绮萝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了月隐的声音，“谷主，谈判的时间快到了。”
卫绮萝看向靳怀雪，“那下次再说。”
靳怀雪点头，“我先过去。”
说完，转身离开。
卫绮萝诧异的发觉，他走路竟然一晃就不见了！
“这么厉害的轻功吗？”
这么厉害的轻功，抓不住晴天遥遥……那那个画手的身法究竟多厉害？
卫绮萝心头有些沉重。
局面逐渐不在她的掌控当中。
但谈判在即，也顾不上多想。
她快步回去，整理了一下仪容，回想着大梁摄政王萧无妄的样子，深呼吸，把表情仪态都调整到和他一样，这才坐在大帐当中，等南楚那边的人来。
靳兰芝也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她身边有些紧张。
她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严肃的事情，心里兴奋又不安，低声道，“阿……王爷，我一会儿不说话就可以对吧？”
“也可以说话。”
卫绮萝轻笑，抬手拍拍她的肩头，“不用紧张。”
靳兰芝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
她被卫绮萝身上那种镇定给感染到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紧接着，顾长平、凌翊、靳怀雪三人走了进来。
除了靳怀雪之外，凌翊在看到她时，明显惊了一下，试探着问了句，“摄政王是在特意等本王？”
“算不上，逍王殿下诈尸，也叫人措手不及。”卫绮萝淡扫了几人一眼，丁点儿面子都没给，看的靳兰芝直吞口水。
靳怀雪低声在凌翊耳边说，“是谷主。”
凌翊：“……”
这他娘的太像了吧？
就这说话的横劲儿，那也是一脉相承！
但他也明白，隔墙有耳，除了沈芩之外，双方还有不少人都在门外，大门开着，是要公开谈判的。
自然，是不能叙旧。
凌翊也拿出玉面修罗逍王的姿态。
他轻哼了一声，“若非本王被人算计躺了一个多月，摄政王也没机会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南楚旅游。”
“……”
他们演得那么像，反正知道实情的不知道实情的，都被这言语之间的争锋相对惊得不轻。
卫绮萝更是不留半点情面。
把大梁摄政王的铁血狠辣演绎得李淋漓尽致，“但事实是，如今南楚半壁江山，都已经在本王手上。”
她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
这才掀睫看了眼对面几人，道，“今日和谈，是你们提出的，本王希望能看到诚意。”
“……”
这攻势，也真的令人无法接招。
一时间，顾长平眉心紧皱地看向了凌翊。
但凌翊却只是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樽喝了一口，争锋相对。
“你我交战不是一次两次，大家知根知底，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打仗也要求个天时地利人和。昨日这场冰雹下来，南军也不好受吧？”
“且，南军长途跋涉，早就士气疲累。”
“又加孤军深入……”
话锋一转，“之前我们云州军无法抵挡你强攻，不过是因为我朝内乱，厉王不善征战，元绛更是一窍不通。”
他抬眸迎上卫绮萝的眼神，“但如今，本王回来了，云州军军情振奋。新阳虽然距离楚都区区几十里，王爷可能觉得再努力一下就能拿下京城。”
“但实际情况是，你逼得越紧，我军和百姓的反抗只会越激烈。且，我军距离楚都很近，粮草补给都会非常及时。”
“相反的，你南军距离南天门路途遥远，一旦补给跟不上，而本王再从两翼夹击，即便是大梁军神的你，也未必就能够全身而退。”
这一番话，才让顾长平和门外的南楚人松了口气。
卫绮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觉得差不多了，道，“逍王果然还是逍王，说起战场上的事情一针见血。”
“太好了。”
云州军来的代表在门外听到这话，才算彻底放松下来，“看样子，萧无妄也不想再打了。”
卫绮萝抬头，看向凌翊，道，“但是本王还想知道，逍王退兵的诚意到底是什么？”
“我南军不可能千里跋涉，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