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令、令妃？
“若他日云凰归，必予正妃之位，来去自如。”
“钦此！”
一滴泪，从卫绮萝眼角坠落下来。
她想到了很多人。
那个一脸大胡子的北齐帝，那个喜欢做美食的北齐皇后，那个总是把她当妹妹的太子，那个总是粘着她想要拜师的小公主。
还有对外刚毅正直霸气侧漏，却对她格外慈爱的父王，温柔似水的母妃，各有千秋却都对她极好的五个哥哥，还有那个守着她不离不弃的绿萝。
就是那些人，如群星一般，一点点点亮了她的地狱，把她从黑暗的漩涡里拉出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她。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指，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她把圣旨收了起来。
举步出门，跃上屋顶。
果然，就看到很多人从寝宫后方的路上走了过去，往大门口那边去了。
卫绮萝坐在屋顶上，一手举着高倍望远镜，一边拿了酒葫芦仰头喝了口。
烈酒入喉，体内力量的暴动越发清晰，她身上那股诡秘恐怖的气场凸显出来，以至于整个人都被一股邪肆魅惑笼罩起来。
再加上一身华贵的宫装，简直跟一个宫廷妖姬一样。
那些人一路前行，到了王府外面。
他们当中，一部分人静静地蛰伏下来，另一部分去了一些几个酒楼，随后一群人吆喝着，在街上晃荡。
眼看着，到了宵禁的时间。
但是，并没有人来逍王府这边这边巡逻，显然早就打好了招呼。不仅如此，京兆尹府那边的人也出动了，在附近象征性的搜查一番之后，全部往逍王府这边来了。
一切，都和卫绮萝预料的没有任何差别。
她嘴角笑意逐渐邪肆讽刺。
目光掠过夜色，落在了皇帝的潜龙殿上面，眼底窜起一道寒凉嗜血。
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好！
很好！
潜龙殿里。
皇帝正坐在龙案背后，摸着胡须琢磨着，“你说，卫绮萝今晚会不会发疯？她的药酒没了。”字里行间的期待感，透过瞳孔溢了出来。
唐公公小心看了他一眼，道，“药酒这个事儿，按照宫桀之前的说法，应该是没办法解决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千里迢迢从北齐往过来弄那个玩意儿。”
“奴才怀疑，上次大牢里抓的那个北齐人，应该就是来给她送药酒的。”
“嗯。”
南楚帝眯了眯眼，“出入我南楚大牢如无人之境……”他摇头，眼底窜起一道狠辣，“这个女人，是不能留。等朕的病好了……”
倏地，一抹杀意从大殿里窜起。
唐公公看了眼对面的沙漏，“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只是，若她真的每个月都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她真的是个妖魔？”
“那……大祭司今天那话，做数吗？”
“……不好说。”
南楚帝眯着眼睛，“也有可能是技不如人。毕竟，厉王还在前线打仗，他和令贵妃犯不着这个时候寻死，只能说他没料到卫绮萝这么难缠。”
“……”
那，这世上真的会有妖吗？
唐公公不由感觉有些惊悚。
而南楚帝踟蹰好久，终忍不住道，“这世上不可能有妖。那个卫绮萝……照着丞相府的反应，她可能就是丞相府这么多年，一直要等的人。”
“啊？！”
唐公公倏地瞪大眼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南楚帝凝眉，道，“不然的话，解释不通为什么卫绮萝闹成了这个样子，靳丞相非但不出面，还要把女儿嫁过去。”
“卫绮萝这个破坏力，也不比当年的藩王之乱差了。”
“今天，逍王府外面都闹成那个样子了，丞相府的人没出现……嗯。”他沉沉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都怪那个赵恒！”
“居然让神医谷的人看到了大内侍卫追杀宫桀……今天在逍王府外面，朕已经尽力了。希望卫绮萝不要觉察到什么。”
他心里，其实还有些不安。
总感觉，卫绮萝没那么好对付。
唐公公闻言，安慰他道，“应该没看出来，要是看出来的话，以她的性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最后，还是没有发作。”
“但愿如此……”
南楚帝揉着眉心，“朕……今晚眼皮子直跳，总是坐立不宁的。最近多事之秋……”
“……”
大殿里，逐渐的沉寂了下来。
唐公公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许久许久。
皇帝才看了眼桌上的沙漏，道，“时间到了，出去看看！只要今晚的事情成了，对她来说，总算是个威胁。她也不希望自己沦落成妖魔，还得朕帮忙澄清庇佑，到时候……”
一想到可以拿捏卫绮萝，为己所用，并用她来对付丞相府，他难免就有些激动。
三步两步出门去，爬上了旁边的塔楼。
本想着，看看逍王府那边有没有堵到卫绮萝发疯。结果刚爬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轰”一声巨响！
他吓得一抖，差点从梯子上滚下来！
下方，传来唐公公惊骇欲绝的尖叫声，“令贵妃！是令贵妃！”
“什么？”
皇帝数的转身，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前方，有一道身影凌空而来，身穿孔雀绿修金凤凰宫装，头戴五尾凤冠，脚步款款盛装而来，正用一种极度蔑视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逼近他。
她说，“皇上，白天……别来无恙啊！”
幽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娇媚的语气，裹挟诡秘恐怖袭来，瞬间叫人毛骨悚然！
“令、令妃？”
皇帝寒毛倏地炸了起来，结巴着，“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你才是妖怪，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多像啊！
她的样子，一下子把他拽回了二十年前那个秋天。
那一年，他景山封禅，祭拜天地，携手她登上祭坛时，她身上穿的就是这一身，和此时一样光艳动人，看得他心头滚烫滚烫的。
他说，“娇娇儿，从今往后，朕就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看山河万里，永垂不朽！在朕的心里，只有你，才配得上皇后的位置。”
她说，“能在皇上身边，便是臣妾的福分。皇后不皇后的，臣妾不在乎。”
但是后来……
她也在乎了皇后的位置，也为了厉王给他下了毒。他也开始爱上了新人，时常左拥右抱让她看着，最后借刀杀人，谋划了昨天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