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他身上，有紫罗兰的香
“王府这些人，需要清查了。”
卫绮萝转身离开，快步来到了前院祁长卿的书房外面，被召集起来的人都还跪着，有的低着头瑟瑟发抖，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相互交换眼神。
卫绮萝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很凉。
“小郡主的丫鬟七七死在了望月阁，被拧断脖子一招毙命，死亡时间在前天，不知各位怎么看？”
“什么？”
有的人惊了，倏地抬起头来。
但有的人眉心紧皱，那个杨管家道，“那奴才们也不知道……小郡主自己养着老虎，没人敢去她那边。”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他的话。
“哼！”
卫绮萝冷笑一声，“倒是推脱的干净啊！你们也说了，小郡主养老虎，这老虎又不会飞，老虎都失踪了，你们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见，眼睛是摆设？”
“……”
一下子，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其中几人面面相觑，明显有些紧张起来。
卫绮萝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扫了他们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们长了眼睛，却连三米长的老虎都看不见，那不如挖了吧。”
话音未落，看向身后几个侍卫，“哪几个是守门的？”
与南书一起随她回来四个侍卫上前，立即把八个守门人给揪了出来，“是他们！”
“很好，都没看见是吧？”
卫绮萝起身来，踩着高跟鞋走向他们。
铛、铛、铛——
敲打青石板的声音声声入心，让八个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在看到她手上突然出现的黑色匕首时，其中一个人当场崩溃了！
“前、前天，小郡主是跟着宫先生出、出去的！”
“宫先生？”
卫绮萝瞳孔倏地一缩，“你怎么就确定是宫桀？”
那人瑟瑟发抖，“穿、穿的和宫先生一模一样，只有他会那么穿，而且，小郡主叫他师父！”
倏地，卫绮萝神经紧绷。
“看见他的脸了吗？”
“没，没有的。”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卫绮萝紧握着匕首，身上杀意逐渐浓郁。果然，是宫桀带走了糖糖。
可是糖糖怎么会认错人呢？
就听那个侍卫道，“奴才不知道，他不是从后门进来的！”
“他出去的时候，走的是后门？”
卫绮萝问。
男人点头，伏在地面上不敢动弹。
“那从哪儿进来的？”卫绮萝看着不肯吭声的其他人，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说！”
一声厉喝，前方几人皆一抖！
几人面面相觑，但都没说话。
卫绮萝也没什么好耐心，一把拎起其中一人领子。
寒光一闪，匕首直接没入了他的右眼。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啊！”
他惨叫了一声，但依旧没说话，突然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卫绮萝一把捏开了他嘴巴，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他心里肯定有鬼！”
景炎脸色铁青。
卫绮萝丢下那人，擦干净手指，漠然扫了剩余几人，“既然这样，那你们自行了断吧。”
“……”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很快，有四个表态。
“他不是从正门进去的，我们没看到！”
“他也不是从左边侧门进去的！”
还剩下一个人，是右侧侧门的守卫，和刚刚自杀那个是一伙儿的，被孤立起来之后，变得六神无主。
抬头再一看卫绮萝满目杀意，又看了看身边死去的同伴，终于支吾招了，指着死掉那个，道，“他、他是厉王的人，宫先生来的时候，我感觉他不太像是宫先生，是他……”
“是他给了我一张银票，”他说着，垂下头来，“奴才父亲前些天做工手上断了腿，奴才要给他疗伤，急缺银子，就拿了，顺势把人放了进去。”
“你觉得他哪里不像宫桀？”
卫绮萝问。
那人见她没追究他拿了银子放水的事情，稍微冷静了几分，道，“要说，这宫先生在府上也有四五年了，他虽然黑袍加身，每次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和下巴，但是他这个人身上吧，总是有股淡淡的花香。”
“奴才鼻子灵，每次他经过都闻得到，之前还调侃说宫先生该不会是个姑娘吧，这么喜欢香囊，也许是女扮男装才藏着脸不让人看的。”
“是什么味道？”卫绮萝闻言心头一抽，想到了晚烨死的那天。
那天，山谷里满是紫罗兰的香味。
他身上，应该也是紫罗兰的味道吧？
她记的很清楚，他的血流出来的时候，血液里都是浓郁的紫罗兰香。
她的眼底，染上了一丝丝泪意。
果然，那人挠挠脑袋，不确定道，“好像……是紫罗兰吧？”
是他。
卫绮萝闭了闭眼，哑着嗓子问，“那前天来的那个人呢？”
门卫道，“那个人身上，有股……挺恶心的味道。”说着，怕卫绮萝不相信，赶紧解释了句，道，“可能别人闻不到，是奴才打小鼻子灵，因为这个，我爹还给我取名儿叫狗灵呢！”
“……”
而且，他没说，那人身上的味道，很像是男人云雨之后的那股味道。
但卫绮萝是个女子，他也不好开口。
是尸胺的味道。
卫绮萝比谁都明白，她好些次，恶心得差点把胃吐出来。
她看着他，道，“你爹的伤，我治了。去几个人，把人抬过来吧。”
“……？”
那侍卫当场愣住，“你、你不怪、怪罪奴才吗？”他以为，即使是他说了，也少不了被赶出去，毕竟收了钱，也把陌生人放进去了。
卫绮萝闻言沉默了一小会儿，道，“人之常情而已……换做是我，也未必高贵到哪里去。”
那个侍卫差点儿哭了，连连磕头，“奴才也没想到，他进去是害人的。”
景炎闻言，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厉王的人？”
说的是刚刚咬舌自尽那个。
那侍卫答，“有一次不小心看到的，他和厉王府的管家偷摸说着什么，昨天他给我钱的时候，还坦白了，说……”
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说逍王死了，逍王府也要倒了，就算是我对逍王殿下忠心耿耿，也不能跟着去坟墓里。不如随他一起跟了厉王，拿点钱治好我爹……”
“行了，你去把你爹送进来吧。”
卫绮萝无意追究。
小人物的艰难，她懂。
那侍卫又接连磕了两个头，赶紧回家去了。
而其他一些人见卫绮萝并未处置那个收了钱的侍卫，也陆续开始有人站出来，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