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窃国贼
卫绮萝转过身来,看了眼云澜,“走吧。”
云澜包裹款款的跟上,三人出了院落,卫绮萝一把拉起她,消失在了院中。
无忧身手也特别好,论速度居然和卫绮萝不分上下,这倒是叫卫绮萝有些惊讶。
“你轻功这么好?”
到了外面街上,她才问了句。
无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就轻功还可以,武功比起谷主差远了,更别提内力。”
“倒也不必谦虚。”卫绮萝睨了她一眼,道,“要不要回去一趟?还是直接和云澜姑娘一起走?”
无忧想了想,问,“谷主,此去是到哪儿?”
“神医谷。”
卫绮萝拿了一张地图给她,“路线已经标注好了,你到了报我的名字便可。若是往后想留在神医谷,便和云澜一起留下。若是想回来,那就尽快。”
“那我回来。”
无忧很是不舍的看了眼云澜,但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天香楼。
卫绮萝点头,给了她盘缠,“那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无忧点头,对云澜,“我带你出去。”
云澜转身,拜别卫绮萝,“多谢谷主搭救,云澜告辞。”
“需要我送你们吗?”
卫绮萝看了眼城门口的方向,问。
无忧道,“我可以的。”
“好。去吧。”
卫绮萝也点头,无忧的轻功她刚刚见识过了,只要路上不遇上多人追杀,她肯定没有问题。
而送云澜走这件事情并无旁人知晓,也就不必担心有人追杀。
无忧试探地牵了云澜的手,拉着她消失在了夜色里。
卫绮萝深吸了口气,想着回去也睡不着,便去了一趟宫里。
夜已经深了。
皇帝在丽妃的寝宫,安抚她道,“娶云澜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这往后宫里,还要你来操心。如今当务之急,你要先把朕的皇儿好好生下来,朕就心安了。”
他的嗓音听上去忧心忡忡。
卫绮萝在屋顶冷笑了一声,仰头喝了口酒。
苏紫桑现在在云岳手上,派出去的龙一是萧无妄的人,要是能把人带回来才叫奇怪。
皇帝等了这么好些天没有消息,自然也就会想万一那两个孩子死了,自己的皇位何人继承。
丽妃这肚子里的子嗣,也就重要了起来。
说到底,男人心中的情爱,终归抵不过江山权势重要,纵然皇帝对苏紫桑情深义重,也挡不住他在苏紫桑刚失踪不到十天,便已经开始被注意力放在别的嫔妃身上。
那萧无妄呢?
祁长卿呢?
谁知道呢?
她听惯了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却从此很难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口中所谓的长长久久了。
人都会说,死了的人活不过来,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每个人都要往前看,谁会把谁永远放在心头,真的不离不弃?
这么看来,很多话的分量,就轻如鸿毛。
胡思乱想着,听到丽妃问道,“那皇上,臣妾听说,卫绮萝要跟着祁长卿走了……这是真的吗?”
皇帝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听到了极其不愿意听到的话,半晌才沉声道,“她若是真的跟了祁长卿,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下午传来消息,萧无妄武功全失……”
“这本是好事,但是一想祁长卿那边,又成了坏事。若是祁长卿趁机在边境作乱,没了萧无妄的南军群龙无首,怕是守不住。”
“再加上一个卫绮萝,恐怕要出大事。”
皇帝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锋一转,突然道,“钦天监那边说,今年八月以后星象异变,对朕不太好,影响大梁国运。因此秋狝取消,夏苗加倍……”
“朕本想要带着你去,但是天气炎热,你便在宫里休养,好生养胎。”
“那……夏苗的时候,都有何人?照着这个时间,南楚的人,应该也没走吧?”
丽妃有些忐忑。
皇帝道,“没走……本就是演练给他们看的……到时候,自然是要一起。”
“那祁长卿会不会带着卫绮萝来?”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
“臣妾……僭越了!”丽妃一愣,立即道。
之后,屋里没再传来任何声音。
卫绮萝扬手,把空了的酒坛子丢进了御花园当中,打算回天香楼。
结果一转身,却发现太后寝宫后侧还亮着灯,不由有些诧异,便潜了过去。
转到后面花园的的角落里,才发现有人正在烧纸钱,低低的哭泣着。
“诚义,今日是你三七,你在下面可还好?这么多年过去,哀家早就习惯了你在身边。如今,你留下哀家一个人,如何守得住咱们的儿子?”
太后?
卫绮萝一惊,脚下一点落在了旁边的大榕树上,心下狐疑:太后和薛诚义之间,居然还有个儿子?
结果,就听她又抽泣道,“你若是泉下有知,便保佑儿子早日找到那先帝遗诏,以绝后患。而今,朝中风雨飘摇,上次菩提刹之事后,局面越发紧张……”
“再这样下去,恐要出事。”
“半月之后,夏苗秋弥一起,哀家与皇儿设下十面埋伏……你在下面,万万要保佑皇儿……”
卫绮萝越听越心惊。
之前,她只是以为萧无妄是先帝和影妃的儿子,和皇帝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
可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是太后和薛诚义的儿子!
那如今的大梁帝,岂不是窃国贼?
这时,太后已经烧完了纸钱,打着灯笼从下面的小路走过来,往寝宫去了。
卫绮萝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眼底窜起一道冷笑,离开了皇宫。
回去,吩咐景炎,“你去,帮我办件事情……”
景炎闻言瞪大眼睛,半晌才回神,“属下马上去。”
“嗯,不要叫人抓到蛛丝马迹。”
卫绮萝点头,回到了屋里。
而皇帝在噩梦中惊醒,起身坐在黑暗里,大口的喘息。
丽妃爬起来,紧张道,“陛下,您没事吧?”
皇帝半晌才回神,心有余悸道,“朕刚刚梦到,朕的身世……”
突然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朕想起来有事要处理,你先睡。”
说着,匆匆穿上鞋子下床来。
又担心什么,扭头看着丽妃,“你的怀上朕的子嗣,朕甚是欣慰。”
“多……多谢陛下。”
丽妃有点懵。
她刚刚明明听见,他说他的身世怎么回事,这会儿突然变成……
到底是“身世”,还是“甚是”?
她一时没分辨清楚。
皇帝见她呆呆的,也没心思逗留,出门走进了夜色。
他的身世,还有谁知道?
一想到刚刚梦中千夫所指的场景,他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