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恩断义绝
“传话的罢了，卫绮萝让我老实点。”
祁长卿回头，冷哼了声转身回屋，好似对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棋子，和自己压根无关一般。
宫桀愣了一下，但也没多想。
跟着他进屋，道，“明日，便是咱们国书上约好的，要晋见大梁皇帝的时间了。”
说着，看着他。
似乎在等祁长卿说什么。
祁长卿却话锋一转，盯着他，“你今天看上去有些虚弱，水土不服吗？”
宫桀闻言点头，“可能是有些中暑了，七月初，是大梁最热的时候。”
祁长卿细长的眸微微眯了一下，眼底审视一闪而逝，道，“今日大梁帝祭祖，情况如何？”
宫桀眼神闪烁了一下，垂眸道，“不太乐观。不但没能杀了萧无妄和卫绮萝，反倒让自己不自在……唯一奇怪的是，萧无妄和卫绮萝似乎都没追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的消息来得倒是挺快！”
祁长卿突然道。
“……”
宫桀一愣，才意识到祁长卿是怀疑自己了，赶忙道，“是刚刚回来，正巧遇见摄政王府的人，听说的。”
“那确实很巧。”
祁长卿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叫人很难琢磨他这什么意思。
面具之下，宫桀皱着眉头，正想着他这几个意思，就听祁长卿突然问道，“糖糖呢？”
“在王府，这次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没带出来。”宫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
祁长卿明明知道糖糖在家里，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还没反应过来，祁长卿又问，“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跟着我？”
一双眸沉寂如深渊，看似平静，却叫人无形中胆怯。
宫桀眼神有些闪烁，谄媚道，“王爷文韬武略……”
后面的话，被祁长卿一声冷笑打断。
“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你要是敢拿本王的女儿做文章，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出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
宫桀心事重重的出门，凝眉盯着远处的天香楼，有些心神不宁——
祁长卿为什么突然警告他？
刚刚，卫绮萝派人传了什么话给他？
他不确定，但有种直觉不太好，仿佛自己被人看透了。
可怎么会呢？
就连卫绮萝都看不透他……
突然想起什么，他飞快离开了醉湘楼。
不多时，南书回来了。
“萧无妄和卫绮萝等人都回来了，听说宫里只死了几个嫔妃，还有菩提藏死了几个和尚……但奇怪的是，街上现在到处都在议论大梁底为何要让摄政王去祭祖，属下有些看不懂了。”
祁长卿闻言凝眉。
半晌，才道，“萧无妄这么轻易放过皇帝，的确不正常……”
话锋一转，“今日菩提刹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消息吗？”
南书摇头，“不清楚。但是据说卫绮萝的脸色不好看，应该也是九死一生。”
祁长卿脸色倏地一黑。
半晌，问，“宫桀那边，最近有何异常？”
南书愣了下，才回过神来，琢磨道，“要说异常的话，也不好说。毕竟他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但是有一点我不理解，他那么厉害，杀一个人不易如反掌？”
“可他为什么要派人追杀无忧，不自己出手呢？”
“自己出手，万无一失。”
祁长卿闻言，沉默了下来。
这也是他迷惑的地方。
话锋一转，问道，“那无忧呢？她怎么样了？”
“神医谷谷主在，肯定早好了。我听说，上次大梁皇后下葬，她还出来送葬了呢。”无忧道。
“大梁皇后送葬她出来干嘛？”祁长卿不解，“下那么大雨……”
“是有些奇怪。”
主仆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半晌祁长卿才道，“我怀疑宫桀暗中和大梁帝有什么勾结，你注意查一查。”
南书面色一凝，“他敢背叛您？”
“倒也未必，可能另有所图。另外，通知王府，不要让糖糖被宫桀带走。”祁长卿脑海里，是长御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的判断，是准确的。
只是没有证据，也没有具体的蛛丝马迹可以寻，所以不知从何下手。
而此时，农家小院里。
宫桀正趴在地上呕吐。
身子蜷曲着，似乎非常痛苦，嘴巴里还喃喃着连个字，“阿萝，阿萝……”
卫雪瑶浑身滴着水跪在他面前，心都在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连宫桀都这么惦记卫绮萝？
她到底有什么好！
一想到今日宫桀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话，她整个人都快疯了！
“主子，您……和卫绮萝之前认识吗？”
一股妒意袭上心头。
以至于，嗓音都有些扭曲。
宫桀整个人都呈现扭曲的状态，咬牙切齿，“她是我的，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
“死了也是我的！”
卫雪瑶：“……”
但很快，他就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卫雪瑶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立即瘫倒在地。
她的脊柱，又无法支撑自己了……
……
天黑的时候，萧无妄来了。
屋里点着烛台，桌上紫罗兰盛开着，红酒在高脚杯里流转，她一身珠光白晚礼服坐在边上，正朝着他笑，“来了。”
“嗯。”
气氛过于浪漫，他的嗓音都哑了几分。
她第一次主动约他，让他的心跳都变得很快。
他以为，今晚他们可以……
可事实是，这天天快亮时，他和她大吵了一架，吵到整个天香楼人人皆知，吵到他愤怒离去，吵到她扬言和他恩断义绝！
仿佛一场地震。
所有人都震惊了。
次日旭日之下，她站在阁楼上，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后背，脸上一片沉寂。
看不出任何表情。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我。”浮笙看着她，都快哭了出来。
见她不说话，只是像一尊美丽的雕塑一般看着下方街道的浮华，浮笙眼眶通红，“萧无妄那个王八岛！我跟他拼了！”
转身便冲向摄政王府。
卫绮萝没阻拦。
早朝的路上，萧无妄和浮笙大打出手，毁了半条街，以至于耽误了早朝时间，闹得人尽皆知。
萧无妄气得一剑刺进自己的胸膛，说是还了卫绮萝当年救他的恩情。
紧接着，王府的人哭丧着把他送回了府上，陈太医为去救人摔了好几个跟头。
南楚使臣看得目瞪口呆，因为萧无妄重伤而不得不换人接待。
浮笙浑身是伤，回去的时候，卫绮萝还在一动不动的看着下方街上人来人往，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
“阿姐，我……”
他哭了出来，紧紧抱着她，说不出话来。
没人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让事情走到这种地步。
卫绮萝许久才深吸了口气，转身扶着他进屋，“躺好，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