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刚好看到他笑曳生花,明明亮亮的月光透过密密的叶林洒下来,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一张让所有女子都嫉妒的脸,镌刻着不羁。
“我有怎么好看吗,连五皇妃都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他的手在我前面晃了晃,我嫌恶地打开,在他对面坐下来。对他的自负我已经无言以对了。心里却暗暗担心,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能够在宫里来去自如,恐怕来头不简单。
“是啊,我在想,就算出不去也无妨,有这么个美男子做伴,也不亏啊”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更平静下来,带着点北辰女子的妩媚,一点一点地凑近他。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轻呵一声。
“敢挑逗我,你还是第一个。”我有点紧张,有些尴尬,被他识破,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抽回被他紧握的手,在他对面靠数干的地方坐下来,道“很荣幸成为第一个。”
“刚刚不还很想钟离烨的嘛,怎么这么快就投怀送抱?我可不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感慨什么,声音有些莫名奇妙。我轻轻笑道。
“世间的事都是瞬息万变,就好像我刚刚还在太后宫里,现在却在这里聊天,就好像我还记得我小时候还在北辰和父王母妃一起,现在却是在夏国。没什么不变的,我们只能学着去适应,不是吗?”
“哧!”他不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怎么强扭地为自己找理由,恩不错”他仍了一些柴火,“噼噼啪啪”连起了几星点火苗。
“你也不赖嘛”我还嘴道。他笑着,丝毫不让我。
“你说,你那么拼命地护着他,到现在,都怎么久了,他都没找到这里,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来找你。”
“你是来瓦解我的心里防线的吗,如果是,那么我告诉你,我叶堇可是从小被吓大的,心还没那么脆弱,不至于被一两句话就吓退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无所谓地摊摊手,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丢下一句。
“你爱信不信”然后就倒头就睡。
我“切”了一声,就到附近捡着柴火,不仅可以御寒,也可以驱赶大型动物,不至于睡不到一个安稳觉。我做完后,靠在树干,闭着眼睛,却一点都不睡意都没有。
脑子里乱哄哄的,钟离烨究竟在哪里,难道他没有看到我最后发的信号?不可能啊?不,皇妃失踪,京城估计已经开始寻找了,只是就他说的,这里是密林,能进来的有几人?他们能找到这里吗?他又是谁?他潜伏在太后宫里又是为什么?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一切的一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向我扑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干净素雅的房间。我爬起身来,却发现身体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重重地跌下去,发出一声巨响,惊扰了外边的人。门被打开,是一个侍女的装扮。
“姑娘,是醒了吗?”我躺在床上,测目。心里很恼火,语气很不友好。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小姑娘怯怯地回道。
“这里是医馆,姑娘感冒发烧,昏睡了两天一夜了。”我纳闷,我怎么好好地就感冒了,而且还昏睡了那么久。那我现在身上软绵绵的又是怎么来的。我继而问道。
“那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是位公子送你来的”她的声音是跳跃的,丝毫不掩对他的仰慕之情。“那位公子不仅长得好看,待人也很温和,对姑娘你也很上心,这两天一直都是公子自己守着,都不让人插手。”她絮絮叨叨,手上也没停下。一边给我递热毛巾,一边帮我扶好发髻。
“姑娘,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端些米粥过来。”她收拾好东西,笑得一脸坦诚。
“不用了,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你帮我拿着着甜心过来。”我突然补充道,“还有把那公子叫过来。”我必须知道,他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东西,到现在都软绵绵的。
“才片刻的功夫,就怎么想我?”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等到房门被关上,我瞪着他。
“自恋狂。”他笑了笑,极其自负地说“本宫有自恋的资本”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身体使不上劲儿?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绕开话题,先弄明白自己被下了什么东西再说。
“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叫我应该先回答哪个呢?”他风轻云淡地喝着桌上的茶,似乎在斟酌什么。
我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拿起床边的一小块状的东西就砸过去,他身体稍稍一偏,就躲过去了。
“力气还挺大的吗,看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啧啧”地走近来,伸手就我把我捞起来,探了探我的额头,自言自语。
“烧都退得差不多了,就是性格该不了。”我自醒来,浑身都不舒服,身上又软绵绵的,实在是没力气跟他斗嘴,只能任由他抱着,起码我现在能确定他没恶意。
他抱着我坐下来,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精致的早膳,令人胃口大开。
“呃,你先放开我,我只是没力气而已,又不是手残脚残。”我被他抱得有点尴尬,出声提醒道。他也没难为我,帮我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我真的饿极了,菜肴也很美味,我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满足地摸着肚子。抬眼正好撞进他噙满柔意的眸子,不自觉地问。
“你吃完了?”他双手环胸,嘴角微微上扬。
“还说没胃口,我看就差点没把盘子也吃。”我被他逗得有些好笑。
“那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点的早膳都那么好吃呢。”
“也不知道是谁昨晚一直在说要是洛阳的卤水豆腐,江南的水煮虾,云片鱼,该留了一大片的口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带了个饿死鬼。”
“是啊,我就是这么能吃,你把我虏来,我可就不走了,小心我把你家吃穷了。”他哈哈大笑,爽朗地笑道。
“我虽然无官无职,但养一只猪的家底还是有的。”我知道他在说我,却又没有明指,这分明是挖个坑让我跳嘛。我赌气地转过头,不理会他。
刚好门打开了,是刚刚那侍女,端着碗汤水进来,恭恭敬敬地说。
“公子,姑娘的药已经好了”他从那侍女手中拿过,对她点点头,她就退下了。
“等等,”我看他舀了一勺,赶紧喊住他。“你先告诉我,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药?”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需要这些卑鄙的手段吗?”
“我又不认识你,哪里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人。”我犟嘴道。
“我要是想害你,还会留你到现在?”他有些生气,侧着身子,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那你干嘛要掳我?”我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