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作战,四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白展颜根本看不清什么,只能依稀认出来对方是敌是友。她挥动长剑的手已经麻木了,她使用的武器本来是长陵,可是这不是江湖,是战场,若是还带着那长陵出来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云容一直在白展颜的身边战斗,每当有人企图偷袭她时,他就会立刻将偷袭之人斩杀,他自己却因为只顾白展颜而不顾自己受了不轻的伤。
在不知不觉当中,两人渐渐脱离了大军,到了一片林子里。
云容拉着白展颜的手飞速地向前奔跑着,他们的后面是一群追兵。
白展颜的脑子已经完全的空了,她什么也没有去想,也想不了什么。她似一个木偶,任由云容拉着她跑。
白展颜早就没有力气跑了,她的脚她的身体已经瘫了!
于是云容就抱着她跑,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一直跑了悬崖边才停了下来。
“束手就擒吧!别再负隅顽抗了,否则……”
“我们投降!”
“………”
还未等对方把话给说完,白展颜已经先行将投降的话给喊了出来。
对方的人嘴角抽抽了一下,就不能等他把话说完再投降不行吗?这样子让人很尴尬好吗?
在我们的生活里总是会不断地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那怕你再厉害也不能免俗。白展颜没有想到,意外会这样子发生。
就在她从云容的怀里下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向悬崖外偏去。云容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于是两个人都失去了重心,身体向外到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当时在场的人就看到两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不是说要投降的吗?为什么没投降反倒先自杀了呢,对方表示不懂。
两人极速下降着,下降过程中强大的气流让两个人还未掉到底部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晕了过去。只是紧紧拉着对方的手。
在这一个晚上,楚俞阵营造成的损失已经不能在用惨烈一词来加以形容了。这个晚上,楚彦的这次偷袭让十万大军里的一多半人都失去了战斗力,而且他们的将军和军师在敌军的重重追杀和围堵当中宁死不屈跳下了悬崖,至今生死未卜,不过多半也回不来了。
楚俞听到这个消息颇感意外,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跳下悬崖,可是楚俞并不认为两人是宁死不屈才跳下去的。
对这两人来说,性命绝对是比节操重要的,他们不投降已经是很看得起他了,怎么会为了这个区区的明节自杀,完全就不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然而,大敌当前,楚俞并没有多少的心神去想这两人的事情,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楚彦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务。
楚彦在军事上这方面的成就实在是太卓越了,放眼五国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他。
楚俞有些庆幸,幸亏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战,只是平反战争。
打败楚彦并不是没有办法,还有一个方法:“刺杀楚彦。”
只要楚彦一死,那么他的三万军队就如同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原来楚俞是准备将这个任务交给白展颜和云容两人的,可是两人现在已经不见了踪迹,军中已经没有人可以胜任这个任务,所以,楚俞决定自己去。
就让他和楚彦真真正正的打一次吧,若是他输了,他心甘情愿。
楚俞负手而立,看着即将下山的夕阳,他在想,如果当初他不和楚彦去争夺这个皇位,事情是否就不一样了呢?
对于被传为英雄的这件事情白展颜是听不到了,她也没有心情去听,她现在的情况可是不容乐观。
白展颜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河滩上,天上挂着一轮明月,清晰地照出了她玲珑的影子。
“师兄!师兄!”白展颜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云容。
她找了一会儿,最后在不远处找到了依然还昏迷着的云容。云容受了很重的伤,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白展颜有些力竭,十分吃力地背起了云容,向岸上走去。
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周围都没有人烟,天色已经很晚了,带着昏迷的云容白展颜根本到不了城镇里。
她只好自己找了一堆草药未云容包扎,又生了一堆火在那里。
白展颜的肚子快饿扁了,她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就跑到河里抓鱼,白展颜的武功不错,但抓鱼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她弄了好一整才抓到了两条鱼,还因此把自己好不容易才烘干的衣服又给弄湿了。
吃了一条鱼后白展颜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她静静地看着还在昏迷着的云容发呆。
白展颜的脑子乱糟糟的,她想到了当初百里国还在的日子。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
她至今还记得在凤朝宫里的日子。母后在一边为她绣着衣裳,她坐在秋千上,父皇替她摇着秋千,她被荡的好高好高,像是在天上一样。
“父皇,母后,女儿想你们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白展颜也想她的亲人了,只可惜他们都已不在人世。
白展颜又想到了她的师父天机散人和师侄郭允儿,不知他们现在过得还不好,是否也正想她一样正思恋着自己呢!
午夜之时,云容发了高烧,白展颜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她用尽了办法,可师兄的额头还是烫的几乎可以在上面煮鸡蛋了。
白展颜想起了天机散人曾经说过的一个物理降温的方法。
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但白展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云容的性命要紧。
白展颜撕了自己的衣服,一遍遍地去河边蘸水放在云容的额头上降温,热了又蘸水,热了又蘸水。
就是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云容的烧果然退了下来。白展颜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了。
白展颜的眼皮沉重地打颤,她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白展颜终于支持不住放在了云容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时云容总算醒了过来,而白展颜看躺在他的怀里熟睡。
云容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又看了看白展颜,眉眼里温柔无限。
已经熄灭的火堆边还放着一只烤鱼,那是白展颜未云容留的,她怕云容醒来会饿肚子,所以特地也给他烤了鱼留在那里。
云容没有叫醒白展颜,她太劳累了。
云容将白展颜紧紧抱在怀中,如同抱的是一个绝世珍宝,其实,白展颜就是他的珍宝,这个珍宝是比他自己的性命都还要重要许多的。
云容带着白展颜往外走,他们可不能一直带着这个地方当野人,得快些找到人家才行。
云容一直抱着白展颜往南走了五十里路才看到了人烟,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整个村子里不过只有十几户人家而已。
“大叔,请问此处是什么地方啊!”云容拉住了一个路过的中年男子问道。
“你是……”那名大叔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眯起了眼睛对云容道,“外地来得?”
“是的,大叔。”云容点点头,接着有道,“我和夫人遭遇了海难,顺水漂到了贵地,只是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
“哦!”那名大叔了然的点头,放下了扛在肩上的锄头说道,“我们这里啊,叫做和民村,属于覃县。”
“和民村,覃县。”云容轻轻昵喃着,接着又问道,“那大叔,此地离扬州有多远?”
“扬州?”那大叔微微想了一想,对云容说道:“扬州,那得有五百多里的路程啊!小伙子,你难道是要去扬州不成?”
“我在扬州有一户亲戚在那里,想去那里投奔亲戚。”云容解释道。
“这样啊,那还是劝你先不要去哪里了,扬州正在打仗呢,乱得很。”男人说道。
“谢谢大叔,麻烦了。”
“没什么!”
云容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在此地修养几日再去扬州,毕竟现在白展颜的身体太虚弱了,若是连续这样长途跋涉,身体会吃不消的。
云容带着白展颜在和民村的一户农家里住下了,虽然简陋,但好在什么都俱全,在这样落后的小村子里也算不差了。白展颜大概是累极了,直到傍晚时分才睡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儿?”白展颜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黄色的房梁木。
“展颜,你醒了。”云容本在chuang边打盹,听到了chuang上的动静后立刻就醒了过来。
“师兄,这里是哪里呢?”白展颜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云容。
“覃县,和民村。”说着,云容将chuang边的一碗粥递给了白展颜:“喝点粥吧!”
“哦。”白展颜接过云容递来的粥,喝了起来。
喝完了粥,白展颜抹了抹嘴巴,将碗还给了云容:“师兄,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啊,我们又怎么会到了这里。”
云容接过白展颜递来的空碗,放到了chuang前的桌子上,又接着对白展颜说道:“今日早晨便醒了,我怕你生病,便带着你来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