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到了慈安宫,宋王后早已接到了通禀迎了出去。
宋王后今天穿了件大红色的衣服,显得很是喜庆。只听宋王后对宋王道:
“大王你怎么来了?臣妾的玉米莲子羹刚刚下锅,还得等些时候呢。”
宋王漫不经心的道:
“孤想你了,所以孤来看看你。你让他们都退下吧,孤想跟你单独呆着。”
宋王后温柔地说道:
“是。臣妾遵命。”
紧接着宋王后挥挥手,所有侍从都退了下去。
宋王对宋王后说:
“孤现在觉得脑仁疼,你帮孤按按头可好?”
宋王后赶紧说道:
“臣妾遵命。”
于是宋王躺在宋王后的腿上,宋王后用手指轻轻地按着宋王的头。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宋王后以为怀里的宋王都睡着了。
宋王开口说道:
“王后啊,天机今天来见孤了。”
宋王后的手明显一顿,但马上又把速度调整过来,并没有接话。
宋王接着说道:
“天机救活了赫赫,赫赫对孤说了一些话。”
宋王后仍旧没有说话,用心按着宋王的头。
宋王一声长叹,说道:
“王后,你这一紧张手就冰凉的毛病,还是同以前一样啊。”
宋王后开口说道:
“让大王说笑了。”
宋王道:
“王后,你就不想跟孤说些什么吗?”
宋王后道:
“大王尽信小人谗言,不相信臣妾。臣妾再说也是无用。”
宋王道:
“既如此,王后想让孤怎么办呢?”
宋王后把宋王的头放到枕头上,走到床边跪下。
“大王,臣妾以我母国齐国起誓,自臣妾嫁予大王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恪守妇道。一切以大王为先。请大王看在我抚育幼子公子庄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情面上。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
宋王看着宋王后道:
“你不用刻意提醒我注意齐国和公子庄,要不是顾虑着庄儿。孤此刻早已处决了你。”
宋王的话音刚落,宋王后用力磕头,说道:
“大王,那赫赫死而复生,说的话岂能全信。还有,天机散人既然能令人死而复生,说不定就会控制人的意识也未可知。请大王明察,莫要相信一个不知道底细人的胡言乱语。”
宋王气的坐起身来,语气也开始变得僵硬。硬生生压住声音说道:
“王后啊王后,你真当孤傻吗?你给天机那个小徒儿下的毒,你给宋舞下的毒。你暗中叫人毒害的那些怀有孤子嗣的夫人。你就真当孤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真想让孤下令捞那御花园中的死尸与你对峙,你才安心?你才肯认?”
宋王后猛磕头,只是嘴里说:
“请大王明察,臣妾一直恪守本分,所做之事全是为着大王。大王再说什么臣妾实在不知啊。”
宋王大喝一声,:
“你闭嘴。”
宋王后没有再说话。
宋王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说道:
“王后啊,这件事你真的要牵连到公子庄你才安心吗?”
宋王后道:
“大王,大王。庄儿天资聪颖,从小胸中就有丘壑。你也同臣妾说过,庄儿是可以成大事的人。大王,别人怎么诬陷臣妾臣妾都认,求大王照拂庄儿。”
宋王恨得牙根痒痒,说道:
“事情都到现在这样你还是不承认是你做的!你好!你好的狠!”
宋王后只是重重地磕头,一下又一下,不再说话。
宋王说道:
“罢了,你不认就不认吧。要是看你,孤早把你大卸八块了。”
宋王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磕头。
宋王说道:
“现在让你弄的楚国大军压境,要攻打我宋国。你知不知道?”
宋王后回答道:
“臣妾知道。但臣妾还知道我大宋兵强马壮,难道怕与楚国一战吗?”
宋王道:
“妇人之见,我大宋是兵强马壮。可是前几年刚刚灭了百里国,现在国库亏空,百姓也需要修养生息。你知不知道?要是在此时跟楚国打起来,我们宋国又要再多过十年才能缓过劲来,你懂不懂?”
宋王后只是茫茫然听着,宋王说的对。她只是妇道人家,出嫁之前也是按着王后的方向培养,并没有那么文韬武略统筹全局的观念。
但是宋王后只是没有这种观念,可是她不傻。所以当宋王给她讲清楚利害关系的时候。她也渐渐明白过来,可能自己这次办错事了。
宋王见宋王后沉默不语,知道她是听进去自己的话。
宋王紧接着又开始加码地说道:
“孤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庄儿,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想给庄儿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是一个强大的宋国,还是千疮百孔内忧外患的国家呢?”
宋王后依旧没有说话,可是面部表情已经开始显得有些惊恐。
宋王也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宋王后是个明白人。现在只能给宋王后时间,让她自己认输。
夫妻俩就这么一个跪在地上,一个坐在床上。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两柱香时间,宋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幽幽开口道:
“大王,你想怎么做?臣妾听你吩咐便是,但有一点,如果要是牵扯到庄儿,那臣妾是宁死不从的。”
宋王扶起宋王后,开口道:
“你放心,庄儿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舍得呢。”
宋王开始思考自己的措辞,斟词酌句地说道:
“孤会治你管教下人失职之罪。”
宋王后道:
“是,臣妾会认罪。”
宋王又开口道:
“孤还没说完。孤治你的罪,是要废去你的后位,贬你为夫人。”
接着还没等王后接话,宋王又说道:
“但是在这之前,孤会立公子庄为王储。这样孤废了你的后位,也算是给楚国一个答复。楚国便会退兵,或者说楚国短时间之内没有理由再出兵。再废你之前立庄儿为王储,庄儿就是我大宋国的王子,谁也不会小看质疑。”
宋王后颓然的坐在地上,细细地想宋王说的话。她觉得宋王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做的话,她的庄儿就能成为王储。这就达到了她的目的,庄儿是王储了,她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只是自己坐了这十多年的后位,只是自己……
宋王后命令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她端正了跪姿。对大王说道:
“臣妾但凭大王吩咐,臣妾相信大王。”
这时外面有侍女敲门,
“禀告王后娘娘,玉米莲子羹刚刚熬好。是不是现在就端进来。”
宋王后如没有听见般,呆立不动。
宋王出声道:
“不用了,孤还有国事需要处理。这就走了,来人啊,摆驾。”
宋王刚要出门,又想起来什么,对王后说道:
“王后,你给天机小徒儿下毒的解药在哪?”
宋王后抬起头看着宋王说道:
“大王,你我毕竟夫妻一场。这玉米莲子羹的莲子是臣妾昨晚亲手拨的,这莲子羹也是臣妾亲手煮的。大王可否喝一碗再走?”
宋王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宋王后,终究心有不忍,再者担心解药。就又回身座了下来。、
宋王后忙擦干了眼泪,身前身后的忙活了起来。
宋王任她忙着,并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是摆弄着手里的佛珠。
宋王喝了一口玉米莲子羹,说道:
“恩,玉米莲子羹还是很好喝。王后,这解药?”
宋王后道:
“其实,这解药我早已派人送过去了。”
宋王不解地看着宋王后,宋王后往宋王的碗里夹了白果。说道:
“大王,太医说这玉米莲子羹清热补气,大王你要尝尝饮用。庄儿虽然天资聪颖但毕竟年龄尚小,大王您也要多加提点教育。”
宋王开始不耐烦起来,说道:
“王后只是被贬为夫人,还是可以时常跟孤见面。只是身份变了,其他都没有变。王后不用太过介怀,平白说这些话。你刚才说这解药?”
宋王后慢慢地放下筷子,说道:
“大王说的对,只是我的身份变了。其他一切都没有变。大王也不要太过辛劳,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大王,臣妾刚才说的解药,其实每日都放到玉米莲子羹里,送到了百花宫和慈安宫,是不是他们自己觉得有异还没有服用呢?”
宋王点点头,快步起身。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阴沉的宫里,他一刻都不想再跟这个阴险的女人再说一句话。他忽然发现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其实他并不了解这个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