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我去唱?”陆如嫣一个激灵,一下子打消了刚刚所有的困意。妈呀自己只会唱流行歌曲的呀,苏世靖这是要作甚。
苏世靖在陆如嫣一旁耳语道:“就唱那首《凤求凰》,你觉得如何?”陆如嫣抬头,望向苏世靖温柔的眼神,顿时少女心蹭蹭地萌发出来。
而隔着苏世博一人的苏世琛眯着眼打量着二人的一举一动,觉得甚是有意思,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这苏世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陆如嫣的?
看目前这情况,郎有情妾有意是必然无疑的,倘若苏世靖知道陆如嫣已经嫁作他人妇,会是作何感想呢?
他这位七哥,可是颇在意那些纲常伦理道德的,仔细想想,这陆如嫣虽也有些智谋,可是论及感情也是初出茅庐,可想而知,这世上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以后陆如嫣可要怎么办?
无论怎么讲,这陆如嫣虽与自己相识不过数月,她的脾性自己也是知道地十之八九成了,又因这志趣相投,苏世琛也是破天荒地打破自己不与女子靠近的传统,与这个奇女子竟然还拜了把子。算了算了,倘若之后陆如嫣与林承乾和离之后没有栖身之所,自己帮她便是。
这一边陆如嫣竟然鬼使神差般地答应了苏世靖。苏世靖吩咐仆从搬来了古琴,直接在大殿中央席地而坐,陆如嫣紧跟其后,在苏世靖一旁跪坐,二人皆面朝着苏世钦。
苏世钦望着殿上的一对人儿,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五味杂陈,只是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这是陆如嫣第二次与苏世钦和琴而唱了。第一次是在琴室,苏世靖即兴谱曲,陆如嫣也是即兴唱和,效果出人意料地完美,只是许久未曾唱歌了,真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这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了一下陆如嫣有些冰凉的手,陆如嫣抬头侧望一旁的苏世靖,迎上了苏世靖墨色的眸子,他轻轻说道,“不怕。”
陆如嫣点点头,深呼吸,调整好了气息。来吧,就让我们两个一起来惊艳全场好了!
苏世靖率先轻抚琴弦,灵巧地拨弄了几下,古琴的声音依然十分明净。一如当初在琴室初次听到的模样,深山秋潭水更落,空中皓月出层云,山涧顽石迎水滔,可谓高山迎流水,空谷绽足音。
陆如嫣清了清嗓子,“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苏世靖浑然天成的琴声与歌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在大殿的看客眼里,苏世靖不过是素手灵巧,简简单单地捻着琴弦,那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好听的琴曲便倾泻而下。随着苏靖手指灵巧地拢、捻、抹、挑、划、拨,陆如嫣嗓音空灵,充满感情,整首诗的诗句又极其韵味十足,听者无不动容。这悦耳的嗓音
与琴声完美地融合,如环佩相碰,清如溅玉,颤若龙吟。在座的人全部都沉浸其中,又纷纷注意到这两位表演者风华绝代,宛若天造地设的璧人一对。
听到陆如嫣唱到了高潮旋律有所变动、感情有所升华,苏世靖只是略微迅速调整了一下,继而指尖指腹灵活地变换着,摩挲、轻触、勾挑,随着陆如嫣的歌声融为一体,让所有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妙的仙境之中。
苏世钦在座位上听得格外认真,不禁忍不住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女子。不知怎的,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妙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失神。自打出生之后,母亲为自己扫清了所有障碍,自己得以登上皇位,却也失去了选择儿女情长的权利,因而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对任何女子生出一丝一毫的情愫。所有的婚姻结合,都是伴随着显而易见的利益取舍。
自己抗拒进入后宫,也被那李贵妃等人闹得焦头烂额,可眼前这女子,竟然会让自己身上绷紧的神经迅速放松了下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苏世钦也发觉这事情生得蹊跷,便抬眼望着陆如嫣出神。
这美丽的女子,不似平日那些胭脂俗粉,看得久了便生出厌烦。虽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却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坚韧倔强的气质;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却也并不是柔弱羞赧,甚至眉宇之间有着一股男人所特有的英气;这华美装扮,精致红唇,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却唯独与其他贵族女子明显区分开来,有着一种难以言状、浑然天成的少女娇俏和纯真。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让朕有如此奇妙的感觉?苏世钦微微皱眉,已经无心再听二人弹琴唱歌,而是情不自禁地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陆如嫣身上,不知不觉间思绪翻飞。
一曲终了,陆如嫣尽然还有点意犹未尽,脑海中还回想着刚刚的旋律。她冲苏世靖莞尔一笑,苏世靖也依然回报她以温柔的宠溺。这时候掌声雷动,其中那个东安国世子鼓掌最起劲。一边鼓掌,一边说道,“恕我眼拙,刚刚多有冒犯,刚刚听着七王爷与身边的歌姬唱了一曲,实在是美妙至极!”
苏世钦缓缓回过神来,喃喃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无意莫强求。”
这时候世子忽然向苏世钦行礼,说道,“这歌姬歌声婉转,实在动人,不知皇上可否赏给在下?”
陆如嫣蓦地一惊,不禁僵了身子,这是什么神剧情神转折,这个狂妄自大的东安国世子,竟然把自己当做歌姬了?
“为表诚意,我东安国愿意用十座城池来交换。”世子咄咄逼人,还不忘补充道。
“哦?世子好大的口气。”苏世钦眼神中略带嘲讽,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东安国世子,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敢在自己面前要女人,这东安国还是头一个。
“恐怕世子要失望了,西极国的人,怎么能说送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