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春毫无反应,陆如嫣自己端起酒坛,咕噜噜地灌起来。这里的酒入口清冽,回味甘醇,殊不知这酒虽然好喝,却后劲十足。店家本想过来好心提醒一下两位客人,不要贪杯,喝大了店家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姑娘,这酒您别看好喝,一会儿就醉啦……”老板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陆如嫣。
“醉什么醉!”陆如嫣推开他,继续喝着,转眼间身边只有空酒坛子了。
“小二,再拿几瓶好酒来。我还要一盘凤爪、牛肉、凉拌鸡丝、爆炒腰花、花生米,这些菜都不要放辣椒!”
说着,陆如嫣豪放地将银子砸在桌子上,店小二见状,赶紧收好钱,说着,“好嘞!客官您稍安勿躁,我这就去给您拿酒,菜也催他们快做!”
今天陆如嫣胃口大开,又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几坛好酒,边吃菜边喝着酒,好不惬意。回想起昨晚在汤池差点被林承乾轻薄,陆如嫣也觉得甚是无奈。但是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以后是否还会发生。在名义上,二人始终都是夫妻,倘若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陆如嫣虽然从小就是个假小子,也因为自己的野蛮,活了二十年还从未体会到恋爱的滋味,现在自己不明不白地就嫁人了……
虽说这林承乾也是玉树临风,可是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总是接受不了男人有三妻四妾的,毕竟在二十一世纪,法律上规定一夫一妻制,从小看着言情小说长大,陆如嫣所向往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可自己已经嫁为人妇了,谈什么爱情呢?
也许就要一辈子,待在丞相府,看着夫君和小妾恩恩爱爱,嗯,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从正室的位子上摔下来……
也许,用不了多久,在跟林承乾的相处中,自己会不自觉地喜欢上他?不过林承乾应该并不喜欢自己吧?虽然昨晚他对自己……
想到这里,一向神经大条的陆如嫣羞红了耳根。
哎呀,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陆如嫣摇摇头,猛地喝了几杯酒,咽下去的酒,火辣辣地钻进喉咙,分外的苦涩。她起身也是摇摇晃晃,瞥了一眼醉成烂泥的小春,陆如嫣便打发了一个伙计,给了银子,让他将小春送到丞相府。伙计一听是丞相府的人,赶紧照办。
临走之时,店小二跑过来问道:“姑娘,去掉菜钱和酒钱还有剩余,您看这……”
没想到这西极国如此淳朴,陆如嫣摆摆手,“不必了,就当是给你和那些厨子的打赏吧。”
店小二听了十分高兴,连连向陆如嫣点头哈腰,“那可多谢姑娘了!”
“对了,”陆如嫣忽然想起来什么,“如果有人到这里问起,有没有两个女子来你们酒楼吃饭,你就说,没有。”毕竟是偷偷溜出来的,有些心虚。
“好嘞,您放心!”拿钱办事果然爽快。
陆如嫣跟着伙计走了几百步,远远望着,确定他把小春安全地送到了丞相府,这才起身去别的地方。
陆如嫣倒是觉得自己没有醉,继续在街上闲逛。
路上看到一家卖衣服的店。古代的衣服果然是精致。陆如嫣来到店里,看着一件件刺绣衣裳,心生欢喜。果然爱买衣服是女人的天性,古代女子也是一样。
店里的老板热情地招呼着陆如嫣,“姑娘,看看这身襦裙如何?正好能衬着您的婀娜身姿呢!”
看着老板这么会说话,陆如嫣很吃这一套,反正手上有钱,想怎么买买买都可以。陆如嫣挑中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裳,在店里换好之后,把原来的衣裳扔在一边。
“姑娘,您原来的衣裳……”
“哦,那件啊……不要了吧。”带着怪麻烦的,自己还要逛呢。
“哎哟,您这件原来的衣裳,可比您身上这件,贵上数百倍呢!”
“无妨,你若喜欢,送你便是。”反正林承乾家有的是钱,我不帮他花,都花不完呢!
“去哪里玩呢?”陆如嫣自言自语,没有了小春的陪伴,陆如嫣像脱缰的野马,等着被凉风吹了吹之后,陆如嫣清醒了一些。她一直都酒量甚好,刚刚那几坛酒,也只是让她有了略微的醉意。
不知不觉间,陆如嫣竟然走到了万花楼前面。在电视剧中经常看到的青楼原来长这个样子?的确灯红酒绿,鲜花锦簇,楼上浓妆艳抹的女人拿着手绢,招揽着从这里经过的男人。
以前,林承乾经常光顾这里吧?毕竟,莫莺儿可曾经是这里的头牌。
陆如嫣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了,一进门就是有些令人窒息的胭脂水粉的香气,陆如嫣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万花楼里面热闹非凡,到处都是莺莺燕燕,一个个男人徜徉其间,好不快活。陆如嫣四处张望着,看得眼花缭乱。这时候,有个约摸四十多岁的女人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陆如嫣抬眼打量着她:略微发福的身材,倘若不去在意她眼角的细纹,弯弯柳叶眉,流波婉转杏仁眼,朱唇未启笑先闻,真可谓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打眼望去,除了她,其他都是二八芳龄的年轻女子,这位不用猜,笃定便是万花楼的“妈妈”了。
“姑娘,这万花楼可不是你应该进的地方。”老板娘拍打着团扇,手里拿着橘子,边吃边上下打量着陆如嫣。
陆如嫣一袭水蓝色的衣衫,袅袅娉婷,清纯动人,眉眼间都透着灵动。
老板娘眼珠子一转,笑容满面地凑近陆如嫣。
“这一看倒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怎么,想来我这里寻财路?有我丁万花在,保证能让你上头牌哟~”说着,老板娘咧嘴笑着,艳红色的嘴唇,想必她在几十年前也是个出了名的妖艳贱货。
陆如嫣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来卖的。”
“那是来做什么?该不会是家里有男人,来这里快活,你要抓现行?我们这也是做生意,大家多担待嘛。”老板娘如临大敌,满脸警惕地盯着陆如嫣看。
“不是不是。我就来看看。”陆如嫣被老板娘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摇头否定。
“姑娘,这边可全都是大男人啊。看你又生得极美,要是被哪位客人看上了,我们可没有办法帮你呐!”
这时候,陆如嫣从袖子中掏出一大笔银两,“今儿呢,我是清闲的狠,就想看看,这让普天之下的男人醉生梦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喏,我看也不是白看的,够不够?放心,我不会砸了你的生意的。”
老板娘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把银两收起来,生怕陆如嫣反悔,“行行行,姑娘您随便看,累了我给您挑一张雅座,给你备好酒肉。”
“还有哇,我可跟你说好了,姑娘你人生地不熟的,别瞎逛。这楼上的各个房间呢,使我们这里的客人‘办事儿’的地方,你可别随便闯进去,破坏了客人的正经事,我们可是又要赔钱又要坏掉口碑的!”
“好,我知道啦。我不去就是了。”这老板娘怎么这么唠叨呢。
“就是给你提个醒。我这还是头一回遇到姑娘来逛窑子呢。真是稀奇,也不知道姑娘到底图什么?”直到现在,老板娘对陆如嫣这逛青楼的举动十分不理解。
陆如嫣看了看旁边有一个果盘,便抄起盘中的一根香蕉,剥了皮便咬了一大口,“行啦,别问那么多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了,你去忙吧,可别耽误你做生意哦,我随便看看。”
老板娘还是一脸不放心,这时候又有财大气粗的客人过来了,她顾不上再唠叨陆如嫣,忙转身去招徕自己的贵客了。
陆如嫣望着老板娘一溜小跑的背影,很无奈地摇摇头。这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可这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在古代很另类吧?竟然跑到这个地方。她定了定神,就醒了半分,所以说,自己一个女人,竟然在这里,大摇大摆地逛青楼啦!
万花楼不愧是西极国最大的青楼,占地面积极其大,仅仅是一楼,就让陆如嫣觉得逛不过来。这里能容纳非常多的人,每一桌的客人做的事情又不太一样。有喝酒的,有搂着姑娘唱小曲的,有看着姑娘跳舞的,有划拳赌博的……
陆如嫣一边逛着,嘴也没有一刻清闲,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抄着鸡腿,边走边吃,路过男人搂着女人要去上二楼,她识趣地躲开;遇到男人误把她当做头牌,也毫不客气地趁人不注意一拳将其打倒,然后飞快地逃脱;走到一处,看到有美女在那里弹琴唱歌,她也跟着一起起哄鼓掌,连连说好,顺便端起四周的酒壶,一饮而尽。
原先在酒楼喝了一堆酒,陆如嫣本是微醉,在万花楼又喝了一些,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她颤颤巍巍地上楼,撞开一间屋子,踉踉跄跄地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梦里,只觉得身下软绵绵,这青楼的配置真高,还给客人搭配席梦思一般的大床呀,可惜自己是在太累,否则真应该在这柔软的床单上滚一滚。
好渴好渴,好想喝水,小春,小春,给我倒杯水呀……唔,好热,这床怎么变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