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惨叫一声,却是没跑,原地捂起眼睛,不敢看那大蜘蛛。
若不是情况不对,洛杉简直要气笑了。他猛然运起灵力,这一次灵力足有之前的数倍,他的经脉都隐隐作痛,不过此刻顾不得经脉受伤。他猛然一声厉喝,长剑横扫,将围攻他的蜘蛛暂时阵退。脚下急点,到了洛星身侧,拖着她的胳膊,堪堪滚了两滚,从沙丘上滚落,到了低地。
洛杉只觉得左臂一阵刺痛,连点几处穴道。他侧目一瞧,左肩后方竟比蛛王獠牙刮破了一道小口子,只是伤口立刻发黑,他虽点穴止毒血流动,却只能止住一阵子,还得立刻回洛家找解毒之药。
蜘蛛们蹭蹭爬过来,猩红的眼睛紧盯着他们。
“你先往那边跑!”洛杉指着东边,蜘蛛们这次从西边爬过来,包围圈还没形成。
“你,你呢?”洛星还在发抖。
“回去南漠城找人来!”洛杉道。
“好。”洛星咬牙道,想从东边走,却一直腿软,连真气都提不起来。
洛杉抓着她胳膊,猛然一松,把她往东边丢出去,同时自己飞身而上,拦住小蜘蛛。
他知自己中毒不可久战,剑招大开大合,拼着受伤也要斩杀掉这些畜生。
蜘蛛们其实远不是洛杉的对手,只是数量多了一些。
洛杉战到酣时,完全忘了其他,只觉得手中剑招不断出现在脑海中,信手一招,就能砍中那些蜘蛛,真气流转越来越顺畅,越杀越开心,他脸上的笑容,甚至嗜血。他不知道,他的剑气已经变黑了,如那次攻击冰蟾蜍时一般。八壹中文網
不知过了多久,银色的月光下,蜘蛛的绿血扑了一地,洛杉脚步踉跄着走了几步,用剑止住身体。
“不够,还不够。”他喃喃道,他的剑还渴望更多的血。
他走着走着,走过了之前扎营的火堆位置,无意识地继续往前走,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
那也是之前洛星想引他去的地方,只是他全然没注意。
他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沉,但是他强硬地把脚从沙子中拔出来,再往前走,可是又走了几步,却觉得脚下吸力无限,他拔不出脚了,而且转眼沙子就淹到了膝盖。
他信手劈出一剑,斩在脚下沙子上,仿佛沙子也是敌人一般。
沙子被灵气斩得四处飞舞,但是只是加剧了洛杉的陷落——流沙境怎么会没有流沙坑呢。
虽然这坑并不致人死命,但是掉下去,也很难爬上来,要困上几天,大大吃一番苦头,这也是洛星之前想的。
洛杉被流沙一点点吞没挣扎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整个人淹没在流沙里,再无力挣扎。
但是这流沙一直把洛杉往下送,往下送,在洛杉即将窒息而死之前,他脚下一空,掉了下去。竟然掉到了一处石制的平台上,平台两边还点着火把。
平台边是万丈深渊,但是在一丈外有一条通道,火把被通道带来的空气吹得微微晃动,但是却不熄灭。
洛杉昏了过去,左臂的毒素顺着血液流遍他的全身,虽然他体内的黑色的灵气还在运转,苦苦和毒素抗衡着,只是毒无法避免地还在扩散。
忽然有个白色的身影顺着通道飘过来,她真的是在飘,哪怕是那一丈的宽的深渊,她也是飘过来的。她看着洛杉,轻轻地咦了一声。
她把洛杉翻过来一看,洛杉整个脸都黑了,肿了,看不出原本英俊的外貌,身上也是浮肿,左臂上的伤口流着黑色的脓。
她轻轻试了试洛杉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素手一转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洛杉的右臂进入,轻而易举地把那股毒素推出去。一股股腥臭的黑血从左臂的伤口中流出,洛杉的脸色却是好了很多。
她抱起洛杉,又顺着通道飘了回去。
且不说洛星回去找人再来,却只见满地死蜘蛛不见洛杉的焦急。
洛杉被那神秘的白色身影救走,足足一日才苏醒,只是身上毒素未净,身上依然浮肿,泛着青黑色。
他睁开眼睛,只是眼皮肿胀地只能张开一条缝隙。模糊中,他看到烛火摇动,室内却没人。
这是一间古朴的石室,石榻石桌上都是厚厚的灰尘。他的伤口没被包扎起来,只是毒素大部分已清,剩下的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愈合了。
他下地,摸索着,一道石门关得严严实实,他推不动。他的灵气又暂时不能动了,里面混杂着污浊浊的毒素,需要时间才能代谢掉。
到底是谁救了他,他不知道,只好坐在石榻上打坐,默默运转灵气,把体内剩余的毒素一点点集中在指尖。他指尖划了个小伤口,一股黑血喷出,断断续续变红,他才轻舒口气。至少灵力还能用,没有变回废人。
他刚逼完毒,石室门蓦然打开,一个白色的影子,抓着一只烤熟的蜥蜴进来,见他醒了丝毫也不意外,直接把烤蜥蜴丢给他:“吃饱了,好好休息。”
那声音无疑是个女子,声音柔和美妙,这声音的主人也该是个美貌女子吧。但是女子脸上带着一条面纱,挡住了姿容。
“多谢前辈相救。”洛杉拱手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女子虽然说得礼貌,但是声音中透出一股傲气,“休息好了,早点离去。”
“前辈,这是何处?”
女子本已要走,听到洛杉的问话,回头道:“当然还是流沙境,这是地下的部分,给人休息的。你第一次来?”
“是,多谢前辈指点。”洛杉说得不卑不吭,谦逊有礼。
“怪不得连解毒药都不带。这次算你捡了一条命,若是我再万到片刻,你已被猛毒蛛王毒死了。”
“多谢前辈相救。不知前辈可见了随我一同来的女子,她可脱险了?”
“没见什么女子。我不去地上,只呆在这地下,掉入流沙的人,我就带到这里。这里,已经许久没人来了。”女子似是追忆起什么,又叹了一口,飘飘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