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挣脱不得,索性闭目养神,把难题都交给与雨飞狐。她这一闭眼睛,就觉得困顿非凡,沉沉睡去。耳边是清脆的翠鸟鸣叫,身边是清新的细雨中的草木泥土的香气,但是这其中渐渐有一股让她心烦意乱的味道。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正好见到雨飞狐浑身浴血,向她扑过来,栽倒在她身上。她身上的细线断裂纷纷,没了之前的韧性。
雨飞狐搂着她,一翻身滚出小亭子的范围,进入飘飘细雨之中。他身上全是细长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不深,只是稍稍有血渗出,但是他全身上下都是这样的伤口,衣服被血整个浸透,在细雨中,滴滴答答汇成一条猩红色的小溪流向山下。
“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血。”琉璃心下骇然。
“无碍。”琉璃的关心让雨飞狐很是受用,他微微一笑,推开琉璃的扶持,说道,“我已知破解之法。”
“什么?”
雨飞狐脱下外袍,仅着贴身短衫,他外袍充满灵气,横手一甩,带动着无数细细的水珠如同暗器一样射入凉亭中,啪啪声中,凉亭的四壁和青石地面都出现了被灵气打击出来的细小的空洞。
琉璃定睛细细看去,这些水珠竟然轻而易举地断开了之前对他们来说万钧之重的细线。
雨飞狐连连甩动外袍,慢慢走近凉亭,外袍卷过的地方细线断裂纷纷,那些小虫子也匆匆撤退,竟是跑到了凉亭瓦沿儿的边缘缝隙之中。
“真的奏效了。”琉璃等着惊奇的大眼睛,完全不明白为何如此,她也上前一步。
“别!”雨飞狐忙喝退她,雨飞狐手中外袍横甩,把那险些缠在琉璃身上的细线搅碎,但是外袍却被那些细线缠住了,竟如同被胶黏住一般。雨飞狐不敢硬拉,只是双手抓着外袍边缘,向下承接着些雨水,然后猛然一抖,颗颗水珠如同银色的豆子一般,被抖起。雨飞狐再用灵力横掌一推,水珠飞向那些细线,但是也有一部分只是落在外袍上,打湿了外袍。
细线已断,外袍轻飘飘落在地上。
“这些线,怕水。”雨飞狐道。
他之前观察了半晌,看翠鸟在凉亭周围玩耍,不多时一只身形尚小的翠鸟的一根长长的翅羽被黏住,登时跳跃不休,却无法甩开细线,反而被越缠越紧,那些小虫子们也向翠鸟进发,吐出细线想把翠鸟拖过去。
小翠鸟哀鸣不止,其他的翠鸟竟都飞走了。但是不过半晌,翠鸟们叼着树叶回来,树叶上沾着露水。湿润的树叶丢在细线上,细线竟断开,树叶飘落。如此数次,缠着小翠鸟的细线一一断裂,小翠鸟扑棱棱地飞走了,看方向就是之前翠鸟们去叼树叶的方向,想来那边或许有处山溪。
不多时天又下起雨来,山中多雨,只是雨不大,也几乎无风,只是细细的雨丝把那些小虫子们封锁在凉亭中,却不能让雨飞狐和琉璃脱困。
雨飞狐一横心,用起灵力灼烧起自己的皮肤,道道伤痕不错刚破表皮。灵力激荡,挤得丝丝血流,浸湿了外套,也融了一层细丝。只是伤口碰到这细丝竟有一种微微的麻痒感,随后升起一种困倦之感,甚至那小虫子似要往伤口里面钻。雨飞狐轻咬舌间,猛然振作起来。
雨飞狐眼见琉璃陷入沉睡,知此处不可多呆,索性让灵力一猛,伤口中猛然喷出数股鲜血,血过之处细线断裂纷纷。雨飞狐终于能动了,他抬手一把抱住琉璃,飞扑过去,两人滚出凉亭,滚入雨中。
琉璃也明白过来,催功用灵力煽风把雨丝打入凉亭中,不多时,两人就把凉亭中的细丝剿灭大半,也终于再次踏入凉亭。
雨飞狐抓紧时间查看凉亭,这里肯定有接下来往哪走的线索,不然破障之人绕过凉亭直接走入下一关就是,根本不用进来。
“你找什么?”琉璃还想不明白,让她出力可以,让她动脑就太难了。
“一定有线索!”雨飞狐快速查看着凉亭四柱,除了被他打出来的细小孔洞外,没有任何痕迹,也不像有夹层。
这个线索一定是明确的,不可能随便藏在一个地方。雨飞狐目光一转落到凉亭中间的石头桌子和石头凳子上。石桌上有一套雕刻得十分马虎的石头茶具。小茶杯都没雕刻好,像是四个小石块一样。
雨飞狐试着去挪动茶壶茶杯,可是这石头茶具像是长在石桌上一般,纹丝不动。
琉璃蛮性大起,用灵力啪一掌打向石桌上的差距,居然把茶具打得四分五裂,从桌子上掉下来。她大概也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不结实,毕竟之前的棋盘阵,她用出全力都没能拔起一颗棋子。
琉璃面色尴尬,吐吐舌头,不敢再动其他东西,专心驱赶那些小虫子。
雨飞狐无奈,想大发脾气,又发不出脾气,只好看看石桌石凳。石凳却并非固定在地上,他搬开后,地上出现一个圆圆的小坑,却什么都没有。他依次再搬开其他的石凳子。只有第三个石凳下面写了个东字。这石凳对应的正是东边,只是东边绿树丛生,植被茂密,不像是有路的样子。
但是雨飞狐细看去,其他三面都有浅浅的雨丝稍稍飘入几分,只有东面格外干净。
雨飞狐试着伸手去碰——果然,东边并不是看到的那样,他碰过去,那里仿佛水波一样轻轻波动,灵气荡漾,是一处幻境。
“是这里!”琉璃开心道,不等雨飞狐说什么,她已经蹦蹦跳跳地跃过亭子矮矮的栏杆钻入幻境中。
“哎!”雨飞狐真是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无奈,只好追着琉璃的身影一起进了那处幻境中。
是福是祸,都只有硬闯了。
雨飞狐飞身而入,灵气环绕周身护着身体,一手灵气暗吐,随时准备出手。但是当他绕过那层薄薄的幻境入口,进入环境后竟不由自主地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