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他就在那边大殿里。”紫玉素手一指,指向正殿,“你敢去当面问他吗?”
话音未落,琉璃已冲向那大殿,神将根本拦不住她。她一路打,一路跑向神殿,嘴里还不停叫着洛洛。
大殿中,神帝启元正和洛杉对坐,两人中间是一张窄桌,茶壶架在小火上慢慢地煮着茶,两个小巧青瓷杯中是一口未动正慢慢变冷的茶。
神帝启元闭目静思。洛杉坐得端正,心中百转千回,他把自己在幻灵镜中看到的事大致都告诉神帝启元了,尤其是说到冰壁后的女人。神帝启元面色阴晴不定,一直不说话。
洛杉心里想着琉璃,她被神帝启元软禁在后山,他想问,又怕直接问去,反而害神帝启元更加讨厌琉璃,痛下杀手。心中反复琢磨,怎么开口向神帝启元讨回琉璃。
正在此刻,屋外一阵喧闹。
神帝启元眉心微蹙,大为不悦。洛杉心中一动,可神帝启元不动,他也不能起身去看,只能继续陪坐。
又坐了一会儿,那喧闹声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洛杉凝神细听,竟听到琉璃哭着叫洛洛的喊声。
他几乎立时就要站起来,冲出去,但是神帝启元睁开眼睛,淡淡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杯子,泼了冷茶。
洛杉只能坐正,拿起茶壶,轻轻给神帝启元再点了一杯。
“你喜欢她?”神帝启元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不啻于一记惊雷。
“没,怎么会!”洛杉的手一颤,茶水险些点到桌子上,他硬着心肠,冷声道,“我怎么会喜欢琉璃。”
呼!身后狂风吹来,一扇窗子被推开。琉璃一跃进了屋子,却被洛杉的那句话定住了身形。
“洛,洛洛……”琉璃倒退了一步,仿佛紫玉刚才的话全部应验了,洛杉居然说他不喜欢她。
“琉璃?”洛杉回过身,嘴唇煞白,想过去软声抚慰。但是神帝启元轻轻拿起茶杯,品了品茶香,目光没看他们,神识却黏在洛杉身上。
洛杉咬着牙,回过身坐正,背对琉璃。
“洛洛,洛洛!你骗人!洛洛。”琉璃大哭起来,倒像个普通的小女孩儿一般无助。
“如此便好。她的事,你不要管。”神帝启元冷声说道,起身绕过洛杉就向琉璃走去。
洛杉咬着下唇,心乱如麻,却无论如何不能不开口,跪倒在神帝启元脚边说道:“琉璃是个好女孩儿。她是无辜的。还请陛下宽恩。”
“洛洛……”琉璃还不明所以,想上前,又害怕洛杉真的推开她。
“她是神界异数,是劫!”神帝启元冷冷道。
“琉璃不会害人的。她听我的。”洛杉回头厉声道,“琉璃,过来!”
琉璃拖着步子到了洛杉身侧,她的洛杉为什么变得如此陌生。
“跪下!”洛杉喝道。
琉璃委屈地跪倒在地,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眼泪滴滴答答滚了一地,憋得小脸赤红。
洛杉忍不住轻轻拉住琉璃的手指,握了握,和神帝启元请求道:“琉璃是个好孩子,不会伤害任何人。”
“呵!”门外传来一声冷笑,紫玉推门而入,说道,“今天她一共打伤了二十三个神将。呵呵,还真是人畜无害。”
神帝启元神色一暗,说道:“你可知,她身上的是颢天灵气。在妖族也只有几位大能来练出如此的护体神功。你可知她到底是谁?是谁派来的!她和凤主又有什么关系!”
琉璃站起来,大声喊道:“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我不是别人派来的,洛洛救了我,我就是洛洛的!”
洛杉看着琉璃绝美的侧面,心中一痛,用力一拉她的手,“跪好了!”
琉璃只好重新跪下,小兽般可怜巴巴泪眼汪汪地看着洛杉。
“陛下!我向您保证,我以后一定看好她,不会再出任何意外。”洛杉把意外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你还想和她搅和在一起?”神帝启元厌弃地看着琉璃。
“琉璃此次救了我,我不能不管她。大丈夫知恩图报,如果我现在看着她去死,和那些无耻小人有何区别!”
洛杉咬牙道,他要把握一个分寸,他要把琉璃留在身边,却不能让神帝启元察觉到原因。
如果让神帝启元误会他喜欢琉璃,只怕神帝启元会立时劈死琉璃。
“洛洛果然不会抛弃我的!”琉璃顿时破涕为笑,直接抱住洛杉蹭了蹭。
“呵。”紫玉冷笑还要说什么,神帝启元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紫玉顿时一身冷汗。
“出去。”神帝启元冷漠道。
紫玉尴尬不已,行了个礼退出去,关了门。
神帝启元走到洛杉跟前,拉他站起来,柔声问道:“你老实和我说,你对她是不是真的没有那种感情?”
“是。”洛杉冷下心肠说道。
琉璃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目光痴痴地跟着洛杉转。
“那我就留她一命。你该知道分寸。”神帝启元淡淡道。
“多谢陛下。”洛杉还要跪,却被神帝启元拦住。
神帝启元又淡淡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擅闯幻灵镜,打伤神将。又和太乙学院中学生多有冲突,不可再留在这里。”
洛杉的心提了起来,生怕神帝启元将琉璃关起来。神界有许多禁地,若是琉璃被关入禁地,他还怎么着琉璃破除他灵台上的封印。
“放逐千周山恍惚之地。”神帝启元冷冷下了判决。
洛杉常舒一口气,他成功了,面带喜色,跪倒拜道:“多谢,陛下恩典。”
神帝启元神色中透出一丝不忍,语调再次柔和起来,嘱咐道:“你要好好修炼。切莫辜负了那些爱你的人。”
洛杉伏倒的肩膀一震,轻声问道:“你曾经说我修炼有成,就会告诉我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神帝启元良久不语,轻轻叹了一口气。
“陛下?”
“时机未到。你,好自为之吧。我不可能次次帮你。”神帝启元拂袖而去,在门口和神将讲了放逐的事,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