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峰山太乙院有处幻灵镜,此镜并非彼镜,而是一处山门,门若琉璃通透,内里幻象丛生却又处处设有不同关卡,考验修仙者心,神,灵,体,法等各项修为,只有能达到太乙院审核的修者才能敲响幻灵镜外的青翎铜镜,进入幻灵镜闯关,只要闯关成功就可从修者迈入神籍,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族之人。
此刻幻灵镜前确实一片混乱,太乙院几个黑衣护院正在围攻一个翠绿衣衫的女子,那女子因为打斗,满头青丝散落下来,加之身上被锁仙绳勒出的血痕,显得无比狼狈,正是被乙亥仙人自寒潭底拽出的琉璃。
乙亥端坐在仙台之上,眯着眼看着台下打斗,宽大袖袍之下的手,却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敲着。
“琉璃,快离开!”
一声沙哑地低吼在不远处响起,分散了琉璃的主意,琉璃心急如焚却一时半刻无法挣脱几个护院的联合攻击。这些护院若单打独斗,哪一个也不是琉璃的对手,可是他们之间却有一种类似阵法的默契浑然天成,即便无法取胜也能将人死死困于其中。
“洛洛,洛洛!”
琉璃急的双眼赤红,却是无法靠近洛杉半步。洛杉被一根紫色长鞭捆绑住扔在幻灵镜三丈开外,一只手臂遍布鲜血,却又看不出伤在何处,只那样渗着血将身下的青石染了大片。
“哼,洛杉,没想到你在崖底不思悔过,竟和这等妖孽勾结在一切,真是不知羞耻!”娇叱声在一旁响起,洛杉忍痛抬起头来,顺着眼角那抹紫色,便看到一张明艳照人,却又张扬至极的脸。
“紫玉仙子即将荣升仙门,又何必与我等卑贱之人过不去!”洛杉恨得咬牙切齿,话语之间却尽是嘲讽,“你羞我辱我,不过是因为当日我拒你好意。仙子敲响青翎铜镜,却又摆脱不了七情六欲,哼,我看这太乙院最具天赋的修者,也不过尔尔!”
“啪!”话语未落,身上就挨了一脚,只疼的洛杉心肺俱裂,当即就呕出一口鲜血,体内原本就不稳定的气息此刻再次翻滚起来,恨不得将那心肝脾肺全都捏碎了一般。
琉璃见那紫玉又对洛杉开口,大吼一声,双掌大开大合,一股极强的灵气自眉心释出,仿佛间有只无形的凤凰展翅而飞,随着琉璃的攻击横扫护院,朝着站在洛杉身边的紫玉飞袭而去。
上首的乙亥看的不甚真切,双手紧握却是已经坐不住,正待持剑而去整个仙台却陡然被一股温和浩然的强大气息覆盖住,就连地上痛的抽搐的洛杉也觉周身温暖祥和,似有万千柔丝自丹田钻入体内,将那被折磨摧残的五脏六腑重新安抚下去,只舒服的他意识都要离体而去。
琉璃却在这股气息之下,猛地捂住脑袋,痛苦地摔在地上,整个身体蜷缩着,如被困住的小兽。
紫玉趁机手持剑势,以灵化剑竟是要刺穿琉璃胸口,剑气在离琉璃一丈之远的时候被一截白色长袍挥开,随即一声冷喝乍然响起。
“紫玉!为仙者怎可乱伤同门!”
紫玉一看来人。立刻俯身一礼,“紫玉见过师尊!”
“徒孙见过师尊!”
“徒儿见过师尊!”
乌压压跪倒一片,就连仙台之上的乙亥此刻也是毕恭毕敬地躬身立着,不敢有半点不尊。
太乙仙者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都起来吧!乙亥,这是怎么一回事!”
乙亥立刻飞身落在太乙面前,又行了一礼这才回道,“师父,紫玉已经通过灵力考核,有资格敲响青翎铜镜。每一个进入幻灵镜的人都可以在低级修者之中选择一个守镜人,与其共同进入幻灵镜中,从此缔结契约,守镜人便是闯镜人的奴隶,万年不改,这是神帝订下的规矩。”
“这和你把洛杉从崖底带出有何关系?”太乙冷冷看了乙亥一眼,神色不悦。
乙亥心中一惊,早知自己的师父对这洛杉不同,却不知会袒护到何种境地,思及此,他抬眼望向紫玉,微微使了个眼色。
紫玉了然,立刻上前一步道,“师尊,闯镜人可以自选守镜人,我选的就是洛杉!”
太乙看了看地上意识模糊的洛杉一眼,却在他那条满是鲜血的手臂上看到了模糊的青翎印记,守镜人的程序已然完成,他想阻止也绝无可能,只是……
他想起启元在崖底的忧思,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洛杉成了紫玉的奴仆,永生永世再无自我意识,生死皆有其主紫玉决定,那么所谓的传言便不复存在,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选择。
“洛洛是我的,不准,你们抢!”一个倔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打断了太乙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却看到地上拱起的小小身影,在满头青丝中透射出一双狠厉的眼睛。“我杀了你个死老头!”
琉璃话语狠厉,可是行动却有些踉跄,不管不顾地就朝着太乙冲来,却被乙亥一袖子掀翻在地,正好砸在了洛杉背上,洛杉闷哼一声,却是意识回笼。
“师父,洛杉既然接受了守镜人的印记,是生是死已与我太乙院无关。可这妖孽,却是不能不除!”
乙亥指着琉璃,目露杀气。
太乙凝眉看了看琉璃,刚刚那股怪异的气息似乎就是从这小小的丫头身上冒出的,可是如今再看,却又无法寻到。
“她自何处而来?”太乙扭头问向乙亥,回答他的却是地上狼狈不堪的洛杉。
“师尊,琉璃非我太乙院修者,乃是我在崖底寒潭之下寻到的小兽,认我为主,不明善恶之分。她攻击护院也是因为要护我,请师尊开恩,将其放逐,我既已成为守镜人,必然不能带着这来历不明的妖兽,可她并无害人之心!请师尊开恩!”
“妖兽?”太乙自然能看出琉璃身上的妖气,可是妖界与神界,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没了联系,又怎么可能会有妖兽出现在寒潭之下?更令他奇怪的是,他竟然看不出这妖兽是何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