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傅沉雪说的话,苏昭义有些不赞同,不过也没有多加解释。除了苏淼这个大理寺卿之外,大理寺还有两位少卿,所以即便苏淼被皇帝关了起来,大理寺也是照常运作,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虽然自家大哥牵涉到谋害皇子的大案中,但苏昭义却并不怎么担心,反而心情颇好的提笔给她的父母写起了信。将自己的境况还有京城的动向写进信里,再表达了一通身为女儿不能陪在父母身边尽孝的无奈愧疚,总之,感情真挚,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紧接着,她分别给江云溪、周婉容、还有苏炆写了信,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在苏淼脱困之前,稳住,什么都不要做,该干啥干啥,就和平时一样。实际上,现在京城的情况也十分复杂,苏炆整日待在府里,不见外人,周婉容被禁足,周家不允许她踏出府门半步。周尚书倒不是急于跟未来女婿撇清关系,而是怕自家女儿出去闯了祸,再给苏家添乱。虽然苏淼被革了职,可不会有人这么轻易就认为苏淼完蛋了,混迹在官场上的都是人精,明眼看着皇帝单单只将他革职关押,却不动苏家分毫,心里大概也有些谱。苏淼这一遭,是福还是祸,谁都说不准。只是五殿下中毒一事,苏淼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孙府。“爹,子钦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觉得他会是那种人吗!”
孙珏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圆滚滚的爹,极力在为苏淼开脱,“他与五殿下无冤无仇,为何要给他下毒呢!”
左相孙岩一张胖脸满是不耐,像赶苍蝇一样想把孙珏赶走,嘴里骂道:“你这个兔崽子,你是要你爹的命是吗?那是皇上下的旨,你爹我也只能听命行事!”
见孙珏臭着脸,孙岩气不打一出来,骂道:“你看看苏家,哪个动弹了?人家心里都门儿清着呢,你跟着苏子钦十几年的交情,怎么连他的一星半点都没学到!”
孙珏虽然策略谋划不如苏淼,但也不是个傻子,听他爹这么一说,忽然冷静下来,试探性的问道:“爹的意思是,子钦不会有事?”
孙岩瞪圆了眼睛,胡子一翘一翘的,连忙否认:“谁说的?我可没说!”
几日前,五皇子李翰,进宫面圣,苏淼给他送去了一壶酒,接着便传来五殿下中毒的消息,那壶酒经太医院检测,的确是含毒的,皇帝震怒,当即就把苏淼关进天牢。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任谁都想不到苏淼会给五皇子下毒。苏淼素日里冷酷无情,从不与谁交好,巴结他的人无数,但真正与之相交的人寥寥无几,此事发生后,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却少之又少,大部分人心里并不相信,认为此事过于诡异,苏淼风光霁月、位高权重,完全没有给皇子下毒的必要。但皇帝已然下旨,是以谁都不敢为他说话。周家心里也明白得很,但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周婉容闷闷不乐的坐在院子里,听着她爹娘给她讲道理。“大小姐!是安南郡主的信!”
丫鬟秋水手里攥着一个信封,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将信呈给了周婉容。周婉容顿时一惊,立刻接过信,急匆匆的拆开,反反复复认真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将信递给她爹娘,“昭义让你们也看看。”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他们不动,无论发生什么,再担心也要当做无事发生,以不变应万变。另外再三强调,一定要和所有的皇子保持距离,做好分内的事情即可,这句话显然是对周尚书说的。苏昭义的话,显然比她爹娘的话管用得多,周婉容的情绪明显好多了,也不丧气了,提起裙摆奔向书房,说是要给苏昭义回信。而她想着念着的苏昭义等人,被台风困住脚步,此刻围坐在屋里,无事可做。半夏从外面冲进来,然后迅速关上房门,凑过来说道:“郡主,世子爷出门了呢。”
苏昭义趴在软塌上,懒得动弹,“出门就出门,与我何干?”
说着她懒懒的扫了一圈屋子,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个人,不由得问道:“小雪呢?什么时候走的?”
紫苏有些疑惑,方才傅姑娘走的时候,不是还跟郡主说了的吗?“郡主,傅姑娘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苏昭义:“……”她的确是有些神智不清了,被台风关在屋里好几天,是个人都会精神恍惚好吧。然后她没有再理会其他,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而窗外透着白光,风声也小了许多。台风走了!苏昭义内心一阵狂喜,噌的一声从床上弹起来,打开窗户,天已经大亮,她闭上眼感受着台风过境后的凉爽海风,风比平时要大得多,但起码是正常等级了!风停了,就代表他们去迷渊洞的行程要立刻开始了。她立刻将三个丫鬟唤来,吩咐他们按她所说的去准备东西。半夏得知苏昭义并无带她和紫苏出海的打算时,还有些心酸委屈,“郡主又不带我们去。”
苏昭义翻了个白眼,从枕头下翻出几封信,叹了口气,说道:“此去危险重重,你们二人在海上皆无自保之力,不如就在此留守。”
“你们且记住,若是一个月内,我还未归,便将这些信都送出去。”
如果一个月还没回来,那多半是嗝屁了再也回不来了。半夏接过信,发现有给老爷夫人的、有大少爷二少爷的、还有周婉容、江云溪和景王殿下的,最后还有一封,是给未来姑爷李卿的。半夏满脑子疑问,郡主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偷偷写了这么多信的?紫苏暗暗点头,将苏昭义的话记住,然后就离开了屋子,她要给郡主准备足够的可口干粮,在外面肯定吃不好喝不好,她们家郡主正在长身体,可不能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