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娇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安南郡主出事,与本公主何干,本公主可不是被吓大的。”
对于拓跋娇的不屑一顾,周婉容只是勾唇冷笑,慢条斯理的嘱咐南烛抱着苏昭义,然后施施然走到李景澜跟前,柔柔弱弱的福了福身,道,“王爷,安南郡主旧疾复发,身体有恙,臣女便先行送郡主回侯府了。”
李景澜半晌无言,倒是他身边的温祁面色担忧,本就苍白的脸这下更无半点血色。“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犯了病?我随你一道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周婉容和苏昭义混久了,也不是个软柿子,听罢温祁的话,立刻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多谢世子好意,不过回镇南侯府的路,婉容恐是比世子熟悉得多,是万万不会走错的。”
天知道苏昭义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她哪敢让一个外男跟着?这要是传出点什么,定北王世子不得剥了她的皮?不,就是苏淼那边,她都无法交代!直到现在,李景澜仍是那副面无表情冷淡疏离的模样,似是对安南郡主在景王府出事一点也不在意。李景澜越是无动于衷,拓跋娇越是高兴。她心想,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安南郡主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景王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而她就不同了,景王殿下亲自邀请,还派了王府马车去驿馆专程接她,这等待遇,可谓是独一份了吧?这么想着,拓跋娇本就美艳的小脸更加光彩照人,看得温祁眉头直皱。“既然安南郡主是在本王的王府犯了病,那本王自然是要负责到底。”
本以为李景澜毫不在意,却冷不丁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任谁也猜不到这位爷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连装昏迷的苏昭义都愣了一愣,不管是谁下的药,总之中了如此丢脸的东西,她实在是不想被外人知道。周婉容也没想到李景澜会出言留人,一时间竟是忘了接话。只有温祁,听到李景澜的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景王发话,饶是周婉容再伶牙俐齿,也不敢不从,只得和南烛一道,跟着王府女侍,将苏昭义送到了离红梅阁最近的厢房。打发了多余的人,此时厢房里只剩躺在床上如同煮熟的红虾一般的苏昭义,南烛正在给她把脉,周婉容愁眉不展满脸焦急的在床边站着。“这不是普通的媚药,是三日醉!”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烛忽然低吼出声,面色倏然变得苍白。周婉容哪里知道三日醉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一看南烛脸色便知大事不好。果然,只听南烛继续说道,“此药出自寒烟阁之手,药性歹毒霸道,中毒者三日之内若未能服下解药,即便与男子...也将血脉逆流,爆体而亡!”
南烛说的含含糊糊,毕竟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于房中之事还有些羞于启齿,但是周婉容一听就明白了,大事不好!这下药之人当真是歹毒,不但是想要苏昭义的在人前失态丢了面子,更是想要她的命!苏昭义并没有失去意识,南烛的话她听得明白,一双秀眸水波盈盈半阖着,“婉容,你去问江楼找他们的掌柜江先生,他会有办法的。”
周婉容一走,景王府请来的太医也到了,但是南烛得了苏昭义的吩咐,像尊石像一般挡在房门口,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步。“这位姑娘,郡主情况危急,耽误了病情,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旁边不时有人在劝解,但南烛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抽出佩剑,大有谁若靠近一步便血溅当场的气势。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人敢靠近。太医这厢没有进展,连苏昭义的人都没见着,很快便有人将情况报告给了李景澜。李景澜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杯盏一顿,斜眼看了看一脸焦急的温祁,然后摆了摆手,遣退了前来禀报的下人,漫不经心的说道,“走吧,随本王去看看。”
一个个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手段,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吗?!按照辈分来算,温祁的父亲长海郡王与李景澜是表兄弟,温祁是李景澜的侄儿辈,而对他心怀不轨的西凉六公主拓跋娇,则是...孙儿辈。方才被景王留人气歪了嘴的拓跋娇,一看李景澜带着人要离开,她哪里肯被落下,立马裹着狐裘披风跟了上去。李景澜这种人精,又怎会不知道拓跋娇对他的心思?但他也不点破。苏昭义暂住的栖霞苑,与红梅阁只隔了一道墙,因此路程非常短,李景澜到的时候,便看到一把年纪的刘太医正在和凶神恶煞的南烛交涉,但南烛无动于衷寸步不让。见到景王大驾,刘太医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迎了上去。“老臣见过王爷!”
李景澜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目光落到一脸冷硬的南烛身上,这个丫鬟,倒是不简单,见了他气势也不减半分,不愧是跟着苏昭义的,胆子和她本人一样肥。“为何不许刘太医进去?”
李景澜声音不高,如珠玉迸落,低沉悦耳,听不出喜怒。南烛语气不卑不亢,“郡主身子有恙,吩咐南烛守在此处,不许任何人进屋。”
“安南郡主这般讳疾忌医,恐是不妥,”拓跋娇从李景澜背后走出来,脸上的幸灾乐祸有些明显,笑嘻嘻的看着她,“本公主还是劝你识趣些,赶紧让太医进去给安南郡主看病吧,可别把你家郡主小命给拖没了。”
拓跋娇这话就过于恶毒了,众人来不及反应,只见凌寒的剑光一闪,南烛手中的软剑便横在了拓跋娇娇嫩的脖颈之上。她面如寒霜,语气森冷,“再敢胡言乱语,我便要了你的命!”
拓跋娇好歹也是个友邦公主,被安南郡主的丫鬟拿剑指着威胁,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为拓跋娇出声。南烛敢放狠话,证明她是真的敢动手杀拓跋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