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岸将先前正在看的文件拿起来递给杨束,“看来我需要拜托你一件事了。”
“可以啊!”杨束想也不想就答应,顺手接过文件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什么事?”
元岸道:“宋家的宴会,你需要换一个身份出席。”
宋家,宋月鑫面色不善的进门来,眉头微皱,“爷爷。”
宋老爷子并不意外他的这种反应,只问道:“遇袭的事查到了吗?”
“还没。”宋月鑫狠狠的道,“不过我不会放弃。”
别的且不说,赵鸢儿本来就因装病欺骗元岸一事精神不宁,他哄了好久才终于让她答应出去散散心,担心被人知道装病一事便没太兴师动众,谁知就遇见了袭击,赵鸢儿受了惊吓,回来倒真的病了一场。
“那就好。”宋老爷子又问道,“请柬已经全部发完了?”
“发完了。”
宋老爷子点了点头,“说来说去,其他人都无所谓,这一次便是十爷不出场,若能请得会友盟其他代表人物出面,目的也算达成一半了。”
“这些我知道。”宋月鑫将一份请柬重重放在送老爷子面前,“不过爷爷,您能否告诉我这上面的秦家是怎么回事?”
宋老爷子瞥了请柬一眼,无所谓的道:“宋家和秦家一向交好,此次宴会秦家在场是再正常不过。”
“爷爷,我问的是,他们作为邀请的一方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和秦家已经合作到如此地步了?”宋月鑫颇有些恼怒,这段时间他一直沉迷锻炼,请柬这样的小事都安排下去了的,竟一直到现在才知道。
“这是早晚的事。”宋老爷子道,“宋家和秦家早晚有一天会联姻,两家如此合作是双赢的事。”
“爷爷,我说过我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你若执意如此,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是换个孙媳妇,是换个孙子。”宋月鑫吐出一口气,直接转身离去。
“年轻人呐,看的太浅。”对于宋月鑫的负气宋老爷子并未放在心上,少年意气罢了,谁都是从这过来的。
或许是人老了,为金银忙碌了一辈子,那些感性的情情爱爱便再不放在心上。
对于宋老爷子而言,宋月鑫娶谁都无所谓,他只看重对方是什么背景,能为宋家带来什么利益而已。
同样的,宋月鑫的执着在他眼里如同小孩子讨要一件玩具时的打滚哭闹,可以哄一哄,但是怎么决定,还是大人之间的事。
这一次宴会,既是宋家在论剑大会之前对外的一种重视态度,也是表明与秦家合作关系的第一步。不过秦家不知道的是,宋家其实还对会友盟递出过几次合作申请。
论剑大会这些年虽然发展不错,但是想要长久的走下去,势必会与现如今国内最大的比武平台冲撞,要么合作,要么取而代之。
之前的太多例子已经证明,第一个方案才是正确的。
会友盟虽然举世皆知,然而背后的势力却是真正的神秘,据说一直控制着会友盟的,是一个代号十爷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年岁几何。只知道无数的人想要取代他,取代会友盟这个平台,最后却都消失得无声无息。
只是合作也不一定就能成功,因为有些人甚至连十爷都联系不上,谈何合作?从来都只有他们主动联系人的。
这一次宋老爷子凭着大半辈子的人脉关系,把请柬送到了十爷面前,也真诚的表达了希望合作的愿望,然而对方来与不来,却依旧是个未知数。
秦家能让宋老爷子如此推崇,自然也非寻常之辈。秦家小姐也是个骄傲的性子,她对宋月鑫有情,便求来这次合作,因着家族的关系本来以为终能如愿,谁知却听说了宋月鑫不仅不愿意并且一直有着女友的事,她心里有恨,这次宴会便成心给宋家难堪,打算至少也要拖到最后再出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宴会到最后,她已经没了出场的机会,也没了出场的必要。
谁都没想到,宋家的这次宴会最让人瞩目的,不是觥筹交错间打扮精致的女士们,也不是笑容恰到好处的各位成功人士,而是北城首富杨家的大公子杨束。
杨束让人瞩目,却又不是因为他杨家大公子的身份,而是他与会友盟十爷的关系。
宴会一开始,杨束便向宋老爷子表明,他此次前来,与杨家无关,而是代表十爷与宋家谈一门生意。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宋家的目光不自觉都高看了几分。谁都知道,“十爷”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此番十爷要与宋家谈生意,那就是会友盟主动向论剑大会抛出了橄榄枝。
杨束这人吧,在元岸跟前的时候,怎么看都和平常人心目中的那种富二代一般无二,但真的站到了生意场上,却是个妥妥的让人称赞的杨家接班人的模样,衣冠楚楚,笑带玄机。
此刻得知他竟还凭借自己的本领成为会友盟背后势力的一部分,不得不让人叹一声后生可畏。
宋老爷子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谁知下一刻就看见宋月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赵鸢儿来到了宴会。
宋老爷子下意识看了四周一眼,还没见秦家人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准备上前训斥。毕竟平时宋月鑫口上说说、暗中玩玩就是了,这次特地把人带上宴会,还是这么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不是故意挑衅是什么?
然后让他没想到的是,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
那日遇见袭击之后,赵鸢儿便躲进医院病房再不肯出门一步,这次是宋月鑫哄了许久,她不忍一直拒绝才终于答应坐着轮椅前来,这样就算之后元岸知道,也能有个解释。
不过来了之后,赵鸢儿是有些后悔的,她不是爱争的性子,听见宴会上的人明里暗里的嫉妒和嘲讽,以及隐隐约约听见的关于一些据说宋家打算和秦家联姻的言论,面上不显,心里却已是惶恐不安。
这种不安在看见宋老爷子怒气冲冲的面容时达到了极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温和而又惊讶的问道:
“这不是鸢儿吗?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宋月鑫之前也看见了宋老爷子满脸怒容的走过来,此时乐得有人解围,“她只是暂时身体不适,请问您是?”
杨束不答反问:“不知你与鸢儿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宋月鑫颇有些不快,还要再说些什么,宋老爷子就介绍道,“休得无礼,这是杨束杨大少,代表十爷前来谈生意的。”
宋月鑫一听,也有些高兴,忙客气的握手见礼。宋老爷子又问杨束道,“不知道杨先生与赵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可巧了。”杨束笑道,“我和鸢儿的哥哥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之前见过鸢儿的照片。”他说着又感叹道,“这可真是个难得的缘分,十爷有和宋家合作的打算,鸢儿又是宋先生的女朋友。看来合作不用考虑了,咱们直接讨论合同吧!”
宋老爷子一听,立即点了点头,慈爱的看着宋月鑫两人笑了笑,又说道:“杨先生有所不知,今日本来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宣布他两的订婚消息。”
杨束很捧场的回答,“那敢情好,今后看来更需要多走动走动了。”
宋月鑫闻言,心里的不满与刚才冒出的怀疑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满心的喜悦。
赵鸢儿诧异而又疑惑的看了杨束一眼,很快心里也被宋老爷子当众承认的喜悦填满了。
宴会门外,姗姗来迟的秦家小姐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看着落地窗里一站一坐含情对望的两个人,心里纵使有再多的不甘,也没盖住她的骄傲。
当自己没有来过,直接转身离去是她最大的让步。
第二日,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论剑大会搭上会友盟这条大船以及宋家公子订婚的消息。
宋月鑫看着新闻,正和赵鸢儿规划着两人幸福完美的未来,就听见赵鸢儿的手机铃声响了,然后她离开几步去接电话。
“谁打的,有什么事?”宋月鑫问她。
赵鸢儿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满脸的愧疚疑惑,“刚才元岸给我打了个电话。”
愧疚是因为自己骗了元岸,疑惑却是因为她总觉得元岸这一通电话很奇怪,他告诉赵鸢儿自己会去参加论剑大会。然而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知道赵鸢儿关注的不是论剑大会奖金,而是在于他究竟参不参加一样。
“元岸?”宋月鑫皱了皱眉,又想起之前宴会上的事,“鸢儿,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杨束口中的你的‘哥哥’?”
宴会上自然不好问杨束他说的人是谁,之后宋月鑫也和赵鸢儿讨论过,不过赵鸢儿说她也不清楚,他父亲生前徒弟众多,或许是哪个多年不联系的师兄也不一定。
此刻宋月鑫问起,赵鸢儿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和元岸虽然多年不见,但是印象中的元岸终究是有着那个给她礼物被拒之后茫然无措的男孩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