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上过夜?而且还是在这么简陋的木筏上?被我哥说得,我心里实在有些慌得紧。虽然陈公子已经把木筏扎得足够扎实,但要在水上漂流上一夜,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
“走水道好过走旱道。”我哥笑了声,抓了点干粮就分给了众人,又解释道:“走陆路的话,路程兴许会短一些。但考虑到我们这些人的状态,路程虽然短,但要耗费不少的体能,而且进度也有可能跟不上。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走水路比较好。”
“在河上面漂一夜,真的没问题么?”啃着干粮,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河流,少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始终叫我觉得不踏实。
“能有什么问题。”我哥宽心一笑,又道:“安心吧,没有那么多鬼怪。再说了,我不一直在么。”
你在也没见得我好受过啊……想起每次遇到危险时,我哥都在我身边,但也没有哪一次是能避免受伤的……
不过,既然是陈公子做出的决定,也轮不到我来左右。无论心里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这般想着,便尽量往乐观方面去想。我哥说得也没错,大多数时候,我还真是自己吓自己。
吃完东西,太阳就已经差不多下山了。在水上漂流着,也没有办法升起篝火,便从背包里取出厚衣服来,尽量往身上套。也亏得陈公子把木筏做了两层,上面这一层没有沾到水,几个人锁在木筏中心处,相互取暖,倒也没有显得多冷。
天渐渐黑了,阿奇便将一盏手电筒绑在木筏前头,用以照明,避开河面上的暗礁与水草密集区域,以免撞翻了木筏或者是被水草缠住无法前行。
在木筏中央处,也支了盏手电筒,给我们提供照明。
首次在水上过夜,木筏顺着河流飘下,还好这条河的水流速度并不快,筏子很是平稳,没有颠簸感。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盘着腿,靠着我哥取暖。往黑夜中望去,只见水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木筏随着水流飘荡着,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错觉。
因为连续两夜出过事,这回我哥没再让我和阿奇轮换着守夜了。就是给我,我也不会操控这木筏,闹不好还可能把筏子给掀翻了。所以,我哥让我休息就得了,等晚些时候,他去换阿奇回来休息。八壹中文網
看着时候也不早了,飘着飘着,就连平时话最多的叶韵梅都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的,我也靠着我哥睡着了。
我尽可能的把身上的衣物裹进一些,但夜晚的冷风,仍如利刃一般,透过衣物,侵蚀着我的身体。再加上在水面上,温度比地面上低很多,也没有火焰取暖,只靠自身体温维持着。
可睡到半途,我体内开始发热了起来,没过多久,就觉得浑身燥热难当。迷迷糊糊地挪了挪身子,想要透透气儿,冷风吹来,才觉得好受了些。但过了一会,又觉得口干舌燥,像是身体里有把火在燃烧一样。
热得我实在受不了了,口里也干得很。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木筏还在水上漂流着,扭头望去,见我身边的人是阿奇,我哥已经在筏子后面,把控着木筏前行。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要叫一声,刚一张嘴,才发现我喉咙干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翻找着背包,找了瓶水出来,二话不说,咕噜噜地就吞着。喝了足足半瓶水,才觉得消了些火。
“小子,怎么半夜醒了?”我哥见有动静,便问了声。
我想要跟我哥说下我身体的异常,可晃着沉甸甸的脑袋,话到嘴边,又忘记本来要说的话了。脑子的迷糊,让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浑沌。拍了拍脸,耷拉着脑袋,用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哼哼唧唧道:“不知道,不舒服……”
“你这是怎么了?”我哥看我状态不好,凝着眉头就从筏子末端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地摸了把我的额头,旋即又大惊失色地叫道:“你发烧了?!”
发烧?!我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了,也没有觉得事情有多严重。心想,兴许是着凉了才会发烧,但发个烧,至于摆出这么紧张的模样么……
“可能吧,我好热……”缓了好长一会,我才反应过来。但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感冒发烧对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这时候,身边几人也被我哥俩吵醒了。阿奇看我脸色不好,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
“发烧了,呵呵。”我精神有些模糊,随口就应了一声。
“怎么又是你,每次都是你整的事,就不能安生些么?”我话没说话,被吵醒的叶韵梅满腹怨气地埋怨道。
“这是我能控制的么……”我也有些无语了,又不是我想发烧的……我也懒得去理她了。说了两句话,又觉得口干舌燥的,猛灌着水。
陈公子这时也凑了过来,探了下我的额头,又翻看了下我眼皮,旋即再叫我伸出舌头给他瞧瞧。我都已经没有什么意识可言了,他叫我做什么都照做。等陈公子检查完一遍,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跟我哥对视一眼,旋即便道:“时间到了,先靠岸吧,今晚先留下来。”
“我没事,给我整两片小药丸吃就行了。”我心想,不能老是因为我而耽误了行程。再说了,不就是发烧么,吃点药退了烧就好了,没必要特意为了我留下来一晚。
我说的话,我哥浑然没当回事。一听陈公子的话,火烧火燎地就跑到了筏子末端,调转了筏子的方向,将筏子缓缓驶向岸边停靠好。
待筏子停稳,一行人又将包裹等物扔到岸上,我哥再将我背了下去。趴在我哥背上,我还有些不情愿,说道:“哥,我真没什么事,继续走吧。”
“你这不是发烧……”我哥沉默了好长一会,才用沉重的语气缓缓说道:“你这是……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