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阿奇就曾到树林的边缘勘察过,并且在营地周围设置了一些小机关。一旦有野兽靠近的话,就会触发这些机关。
听到树林里传来不寻常的异常,阿奇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提着猎枪,警戒着传来异响的方向。看阿奇这么严阵以待的模样,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躲在阿奇的背后,小声问道:“知道是什么东西靠近了么?”
“看不见,没法判断。”阿奇一说完,就屏住了呼吸,缓步朝树林边缘走去,让我留下来照看昏迷不醒的陈公子。
让我一个人留在营地这,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无奈我脚上有伤,动一下头疼,更别说走路了。就我现在这状态,就是勉强跟上去,也只会给阿奇徒增累赘。再说了,要是两个人都走了,扔下昏迷不醒陈公子在这,万一水猴子摸上来了,给拖走了都不知道。
如此一想,也只好留在原地。看着阿奇一步一步地缓慢朝树林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就忽然听闻从树林边上传来我哥的叫骂:“阿奇,你设的什么机关,差点把我给摔死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长出了一口气,高声叫唤了一声:“哥,你丫的,把我给吓死了!”
“你在这等会,我去接你哥回来。”阿奇神色缓了下来,把猎枪放回了营地便朝我哥那边走了过去。
几分钟后,我哥跟阿奇就走了回来。我哥看上去像是被阿奇设置的机关给绊倒了,头发上还有沾着些野草,脸上也满是灰尘,一脸晦气地坐在篝火边上。八壹中文網
“情况怎么样?”阿奇带着歉意地给我哥地上一杯热水,询问着。
“基本可以肯定了,墓址就在这一带。”我哥喝着热水,把目光放在了后面的山上,接着又道:“应该在山腰上,具体的位置还没找到,但不会差太远。”
阿奇对这些事情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只点了下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我哥沉默下来后,才问了一句:“大概还有多远?”
“以这块地方的格局来看,不会很远。”我哥思量了片刻,又看着周围的环境,才继续说明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到达。”
“嗯,这样还算好。”阿奇低头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接着道:“你弟弟的伤势,可走不了太远了。”
“这我知道。”我哥也沉下了脸,道:“现在我就希望这一趟别白走就行了。”
“里面大概是什么布局?”阿奇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别的东西。
我在一边听得一知半解的,我哥见状,便坐在我旁边,耐着心给我解释。我们这趟行程,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南宋时期张珮的墓,可是在初进山时,就在王老汉那村子的坟场处找到了张珮的遗骸。
数百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张珮被人迁了坟。是什么人做的,又是为什么要给他迁坟,都不得而知。而且还这么简陋,像是匆匆忙忙就埋下去了,其中必是有着什么隐情。
所以,我们才要去张珮原来的墓址一探究竟。目前可以确定到的一点就是,张珮的墓已经被人先发现了。但他的陪葬品是被人带走了,还是留在原来的地方,就尚未有定数。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都要到张珮的墓去探一探。
说到这里,我哥就给我说起了墓室结构。说是让我先了解一些,以免进了墓室后会抓瞎。
根据我哥他们找到的文献记载来看,张珮生前是七品的县官,从他棺材边上的那块墓碑铭文,也证实这一点。所以,作为一个七品的小官,他的墓葬规格不会太高,因此推断,张珮的墓,只是一座结构相对简单的墓。
古人讲究‘视死如生’,也就是墓主人生前享受什么样的待遇,死后也应该按照相应的规则去建造墓穴。墓室也会按照活人的宅院样式去设计。一般而言,可分为前、中、后三个部分。
我哥怕我听不懂,就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张平面图,一一指着,给我讲解。如果是按照正常是顺序进入墓中,就得从前门进去。但墓的前门,都会吊着千斤闸。通过闸门后,进入的第一间,就是明殿。明殿就相当于古人家中堂屋,相应的也会布置成墓主人家中堂屋的模样,摆设各种家具等等。
再往里走,位于中间的是墓主人安息之所,叫做寝殿,也就是摆放棺椁的地方。最后一间,称为配殿,用来摆放陪葬品之用的。有的墓,在寝殿的两侧,还有两间耳室。耳室通过甬道与寝殿相连,用来放墓主人生前的一些用品。
寻常的墓室,大体都是这种结构,八九不离十。如果是夫妻合葬墓的话,又有另一种说法。但我哥说,从风水的角度来看,张珮这墓,并不适合夫妻合葬,所以不用去考虑这一点。
讲到这里时,我哥跟我说起了如何行动。我们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要找的‘天书’,并非正规的考古。是以,并不用考虑那么多,也用不着费时费力地从正门进去。只要用上面打个盗洞,挖通寝殿,找到我们要的东西后直接撤离就行了,没有那么麻烦。
但墓在地下,看不见也摸不着,地面上也没什么参照物可言的。要怎么才能确定盗洞的位置是否正确,这要是挖察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我提出这个问题时,我哥和阿奇同时笑了出来。我哥说,这点用不着我来担心,他有把握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说到这里,我不仅暗叹。我哥这家伙,平时看上去,就是菜市场里一个菜贩。任谁都没想到,这货还是个专业的盗墓贼,就连我这个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亲弟弟都没发现。
说得起劲,不知不觉就几个小时过去了。见时候不早了,我哥便让我早点休息,明日还要继续赶路。我受了伤,守夜的活,自然不用我。挪着屁股,正准备回帐篷里休息,身旁忽然传来了一声低吟。我低头一看,暗叫一声糟糕,完了……光顾着消化我哥的话,把陈公子给忽略了,烤了这么久的火,忘记给他翻面了,该不会真烤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