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看他,他表情有点疑惑,难道不是藏族就不能了解点?我笑了笑,“以前去过,在大昭寺里面听过僧人师傅们讲解过。”
这五个人都点了点头。从领头人的口音可以看出来他们就是刚才我听到的那伙人,他们应该就是藏民了。那么说这十几具骨架就是死去的藏僧了。
“为什么这几位僧人会死在这?看年代应该死了几百年了吧。”
领头藏民没理我,扭头用咕咕噜噜的语言对着另外四个藏民说起话来,应该是藏语。看样子他们对我还是有戒备,毕竟会说汉语还用藏语,明显的不想让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领头藏民说罢,其余几人便从背包里面掏出了几个玛尼轮,然后坐在了地上念起来咒语,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在干嘛,估计是在为这几个亡僧超度之类的。
法事结束,领头藏民冲我走过来,看了看我,然后用那嘴拗口的口音说:“我们没有带哈达,但我们希望与你合作。”
“合作?你们人多力量大的,和我有啥好合作的?”我看了看这几个藏民,完全想不到他们和我合作的理由。
“因为,”领头藏人看看我说,“你是通阴使者对吗?”然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我叫岗日。”
“岗日?”我看着他,这个叫做岗日的藏民怎么会知道我是通阴使者?这么黑的墓室里他不可能看到我的黑牙啊,就算看到了他怎么会知道黑牙就是通阴使者的象征?我疑惑的问他:“你们藏传佛教的人为什么要来这神农架插手帝陵的事情?”
岗日来到那几具尸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说:“格勒活佛告诉我们,在中原的唐代时,智赐活佛和几个印度僧人一起来到了神农架,在这里他们寻找到了一处陵墓,智赐活佛和那几个印度高僧就进了这个陵墓,为了寻找传说中佛鹿三界。”
“佛鹿三界?”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佛鹿就是佛祖前世时饲养的一头鹿,死后它的头骨被制作成了三界,被尊为佛鹿三界,成为了密宗法器的一种。这个佛鹿三界寄托了佛祖对生灵的哀怜,格勒活佛说,得到了佛鹿三界,就能够拯救苍生,为生灵祈福风调雨顺,这也是我们佛家的大爱。”
“可是佛鹿三界怎么会在帝陵里?而且,你们怎么知道我是通阴使者?”
岗日扭头喊:“扎西,你来告诉他。”
身后一个藏民走过来,看起来要比岗日和善很多,说:“佛鹿三界为何会在帝陵中,传说是佛祖前世赠与了一位中国帝王。当时只是件信物,佛祖转世为释迦牟尼后,时常念起那头佛鹿,因此这块三界就成了一件神物,但是已经随那位帝王下葬,而那位帝王就在这帝陵内长眠。”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相比他说的这个,我更想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是通阴使者的,虽然我是通阴使者这是不算什么国家机密,但好歹也是极其隐蔽的,他们一群青藏高原上的人,这群雪山上的来客怎么会知道?
扎西继续说:“我们一直在寻找进入帝陵的方法,几十年前我们看到了几个人,一直跟踪他们,发现了通阴使者的存在。”
我猜想他说的那几个人就是二舅、泰然老头和李教授。如此看来他们几个人跟踪我们很久了,不然怎么会一清二楚?
“那好,我答应你的合作请求。我叫周黑牙。”与其自己孤军奋战,倒不如和他们几个一起,至少他们是有些准备的,而且我没有吃的了,和他们合作还能够捞点吃的,再说就是死也有几个垫背的。
岗日笑了笑,对扎西说:“你要保护好他,他是嘎巴拉。”
“恩”。扎西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凝重。
“嘎巴拉是什么?”我问岗日。他们如果说藏语,我就完全不明白了。
“没什么。”岗日笑了笑,有点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还有一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智赐活佛要在这里摆下曼陀罗?”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岗日看了看,抿了抿嘴,“怕是遇到什么东西了,才急匆匆修了个曼陀罗避祸。不然这四角的佛像不会用石块代替。”
听他这么说,我看了看这个简易的曼陀罗,四角的石块确实代替了佛像,这么匆匆,应该就是被逼无奈才会坐下祈福吧?
“岗日,看这样子,智赐活佛他们并没有逃过一劫。”扎西说,“你看他们的骨头上都有刀痕。”
我们凑过去用电灯照了照那具旁边有法轮的骨架,在裸露出来的骨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即使千年过去了,也依旧清晰。
“这是人杀的用刀杀的?”我问岗日。
岗日看了看我,语气冷淡而充满恐惧的说“这是魔杀的。”
“魔?”我有点不可思议。
“既然智赐活佛修筑曼陀罗,就说明,他们遇到了魔或者妖。”扎西说。
“我们继续前走,一定要找到佛鹿三界。”岗日说。
身后的几个藏民都点了点头。
离开这个墓室,我们进入了一个不太宽阔的墓道,我们一直跟着那串脚印。
“岗日,这脚印不对呀。”扎西达杰说。
岗日回头看着他,“哪儿里不对?”
扎西蹲下来用灯仔细照了照,又捻起一撮尘土闻了闻,“你看这个脚印,根本不是刚才那些新鲜的。上面有尘土,一定是很久前的,至少要几个月。”
其余几个藏民开始议论纷纷,岗日扭头用灯照了照他们,他们便立刻不敢作声。“那刚才的脚印呢?”
“是不是我们中了鬼打墙?”我问岗日。
岗日左右看了看,没有吭声,依然举着电灯往前走。
刚才那串脚印去哪儿了?我边走边想,可能在那个岔道就拐向了另一个通道,但是这串脚印也是这么小,也和刚才的那个一样,如果这个不是姜花的,那又会是谁的?
墓道一眼一眼看不到头,我走了一会就觉得头有些晕,进而一丝不祥笼罩在我的心头。
我现在处的墓道之所以让我感到一丝不妙是因为这条墓道总是在拐弯,想想平时的墓道,谁家墓道会在这里拐来拐去?更奇怪的是,这条拐来拐去的墓道居然没有岔道,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拦住岗日他们说:“我们是合作,所以我的意见你们也要听一下吧?”
岗日点了点头,“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在这条墓道走很久了,现在这条墓道拐来拐去却没有岔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扎西听到我的疑惑轻声啊了一下,可能他也是刚刚发现这个问题。
岗日淡定的让我想抽他一巴掌,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死死地看着前面。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前面一片漆黑,根本没什么东西。“喂,你能不能说句话啊?”
我快急了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扑通”声。
转身一照,只见一个藏民躺在地上,脖子上面有一处深深地牙印,看起来像是动物的尖牙,扎西手里握着把藏刀跑过去摸了摸那人的脉搏就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岗日,一脸的不安,很显然那个藏民死了。
“岗日,刚才他就在我身边,没有其他人。”其中一个藏民说。
“岗日,不是器具所害,没有伤口,怕只怕是用了法术。”
岗日这时突然吭声了:“我们在明处。”
我看看岗日,明处?那么就是说有人在暗处了?会是谁呢?真是搞不懂。
岗日用脚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然后蹲下身,从怀里面掏出来一颗珠子,看起来像是颗舍利子。这家伙什么都带着,居然连舍利子都带在身上!
岗日看了看舍利子便将舍利子放在地上,舍利子一落地就听见墓道里“噔”的一声,然后又有几声回响。
“这墓道的地面不是青砖!”我大叫着,如果是青砖就不会有这么清脆的声响,天那,这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舍利子在地上晃悠了两下就开始朝着我们前方滚去,我们的前方正是漆黑的墓道。
“我们在向下走。”岗日嘴角一笑,从地上捡起舍利子放回怀中,“不然舍利子为什么不向我们走过的墓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