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风摇头,说:“天桥底下那些解梦师,都是骗子,骗个小钱而已,抱着一本周公解梦来混吃混喝的,书里的很多东西估计他们都没看过,没有任何真本事,要说解梦行业里的龙头,还是老表你,如果你都没听说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听过,你赶紧说。”
晁青峰嗯了一声,凑的更近了点,“嫁梦,也叫假梦,它完全脱离了古人流传下来的十五种梦境,顾名思义,它不是你自己的梦,是别人的梦,嫁接给你的,所以也叫做假梦!”
“不懂。”李子风摇摇头。
晁青峰说:“你可以这么理解,这个梦,虽然是醉汉做的,但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梦,是别人的梦境,通过一种特殊的办法或者手段,来嫁接转移到他的大脑中,变成了他的梦,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用什么本事嫁接?到底是科学的仪器,还是什么古代的秘术?这一点我始终弄不明白,也不敢过多研究,因为这是有关大脑深处的,也就算是脑神经上的东西吧,我不敢拿自己的脑子去做实验,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收集奇梦,诡梦,怪梦,但是研究毫无进展,没想到今天遇上了,这件事,非得好好查一下!”
李子风也是大开眼界,他解梦也有几年功夫了,但这一套理论或者说法,也是头一回听到,就问:“照这么说的话,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搞我们?”
“完全有这个可能,虽然我们所做的任何事情,基本上都没有仇家,所谓捉鬼,一般来说也不会得罪到什么人,但有句话叫做同行是冤家,能够做到嫁梦的,一定是比我还厉害的解梦师,他如果真是想搞我们,那我们没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晁青峰也担忧,可担忧没用,必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子风道:“醉汉说的很清楚,他说我十天之内会死于车祸,这十天我不出门,就坐在家里,或者停留在公司中,我就不信谁还能把车开上几十层高的科技大厦来撞死我?”
晁青峰道:“那倒不必,记得我给你的血髓药剂吗?你可以把它取出来,用更小的器皿装载,时刻带在身上。”
“行!”
商定好了计划,两人心中有谱,自然不慌。
翌日,晁青峰出去办事,李子风和赵杏月坐镇公司,醉汉还一直居住在酒店,他的工作没有别的,就是等李子风死,然后带走李子风的尸体,毕竟这就是他梦中那个小女孩交代给他的事情。
说来也怪,这两日顾客数量很少,每天也就零星几个,赵杏月还想找李子风聊一聊鬼怪的话题,李子风直接拒绝,百无聊赖下,赵杏月抱起一本名叫《解梦师》的网络小说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风哥,这本书你看了吗?写的贼好啊!”
李子风斜眼瞥了一下,道:“看过,这本书质量很高,不过作者没我帅。”
“切!”
楼道里,顺丰快递员敲了敲玻璃门,推门而入,道:“请问谁是李子风先生?”
“我是。”
“您的快递,签收一下。”
打开快递一看,里边夹杂着一封信,这就让李子风觉得奇怪了,你寄信就寄信,还弄个顺风快递,怎么?离的很远吗?
撕开信件,刚看了一眼,就让李子风觉得不对劲,这就转身避过赵杏月,引的赵杏月冷哼一声,说了句小气。
信中写道:“李子风先生吧?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体的特殊性,也应该知道如果自己死亡,就会忘记曾经的一切,对吧?”
“很高兴跟你通话,我找你许多年了,也调查你许多年了,最近听说你在寻找记忆,真的是太好了啊,我认识你,也知道你的很多事情,虽然不能保证把你的人生全部讲给你听,但至少还是能讲上一部分的,做个交易,如何?”
“把你的心脏挖给我,我就告诉你,你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还会告诉你,究竟谁是你的朋友,谁才是你的敌人,没有了心脏,你会死,但你强大的自愈功能,会生长出一个全新的,更强的心脏,你无非就是记忆全无,但是你可以重新来过嘛,我还是会告诉你,你都经历过了什么,就像是一个慈祥可亲的老奶奶,不厌其烦的跟你讲故事,我发誓,一定会给你讲明白的,你看这交易,多划算。”
“你可能不信任我,没关系,先看看最后一张纸吧,小心拿,别损坏了哦。”
李子风直接翻到最后,那是一张泛黄的纸张,感觉年头很远了,上边写道:
1942年4月23日,仁安羌大捷之后。
我发现些许日军士兵虽中枪弹却不惧疼痛,负隅顽抗实属罕见。入缅作战后,遭遇数股日军,皆有此现象,遂上报团座,经指示,责令我派出一支侦察队,查探情报。
4月29日,侦察队折回,带回一份珍贵的手绘地图,在一处野山内隐藏着一座日军秘密实验室,日军拿战俘来做活体实验,每天都有小股日军穿梭其间,我猜测日军士兵应是服下了某些药物,或者注射了什么药剂,当务之急是要摧毁实验室,解救实验室内的战俘同袍们。
5月初2,团座极其重视这项情报,遂组建一支7人敢死队,编号002—008,这7人皆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儿者,配备最先进的武器,下令炸毁实验室,解救战俘,若有可能,尽量带回实验室内的绝密资料。
汤姆逊冲锋枪6支,m1903春田步枪1支,m1911手枪7支,nklla1手榴弹若干,巴祖卡60mm火箭筒一门。
不但火力强大,更把唯一一名狙击手编制入内,美军教官可非常喜欢这位狙击天才,他的双眼比老鹰看的更远,比眼镜蛇更毒辣,他是士兵之中公认的神枪手。一营的营长亲任敢死队长,他说完成任务后,我们都会记军功,但我们很清楚,一旦开始攻打实验室,附近的日军部队会快速增援,这一趟定是有去无回,我们写好了遗书,却不知道该寄给谁……
对了,山东那个姑娘,算了……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她,一个死人,不应该去思念任何一个人,那样只会让他死的更痛苦。
我的死不会有人知道,就像我从未活过一样。我如今无父无母,以身报国,正是为了让别的同袍们有父有母,有妻有儿,为那些不能作战的人而战,吾命虽如鸿毛,但也死得其所。
004,绝笔,1942年5月2日。
就在此时,手机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李子风接通就听到一句:“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