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娜听着爸妈一声声的呼叫,挣扎着想摆脱这梦魇,可是全身好像被束缚了一般,她大声的呼喊,可是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廖爸用手绢一次又一次的给女儿擦干眼角的泪水,他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这么哭着,但是肯定心里有着很大的痛苦。儿子傍晚回来的时候就不想去二哥家了,说是要去祠堂陪着奶奶,想着祠堂里老的和小的,廖爸感觉心里的压力好大好大。
晓娜感觉自己在在一片迷茫的大雾中,四周都是模糊的找不到出去的路。远处传来妈妈的声音,晓娜大声的呼喊着,可是却听不到任何的回应。晓娜继续在迷雾中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花海,晓娜不知道那时什么花,可是那鲜艳的红色就像一片不断生长的生命。晓娜一步步的走进那片花海,感受那份宁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快走啊,再不走你就回不去了。”另一个声音却说:“不要回去了,回去了你还得担心,继续贫穷,继续面对那些虚伪的人,你愿意吗?”晓娜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楞楞的仿佛只听见那俩个声音在争吵。
“宝儿,你快醒来啊。”妈妈怎么哭了,晓娜突然听见妈妈哭着在喊她,那声音好像带着疲惫。晓娜想着我现在不是很好嘛,妈妈怎么在哭啊?
晓娜抬起腿想继续迈进这片魅惑的花海,可是母亲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痛苦,仿佛还听见爸爸的哭泣声。晓娜记得看见爸爸哭是在初二的时候,那时候妈妈去中山去打工了,自己已经有七八个月没看见爸爸了。
在一个夏日的早晨,姑妈带着晓娜和晓东打车来到了父亲呆的地方,好在爸爸只是被关在城郊,晓娜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出早操,隔着那厚厚的铁门和高墙,晓娜和晓东看到了自己的爸爸,爸爸瘦了,两鬓添杂了一些白发,晓娜从小就是一个眼泪很浅的人,猛的晓娜哭着喊着爸爸,晓东听见姐姐哭了,也忍不住的哭了,好像有感应似,廖宏禄突然听见自己儿女的声音,转过身透过了窄窄的门缝,看见了自己的朝思暮想的儿女。自己从来视若珍宝的儿女那样撕心裂肺的哭着,廖宏禄感觉自己的心在撕扯着。对于自己的孩子,宏禄总是娇养的,虽然自己是个农村人,可是自己总是尽力的给他们最好的,就算女儿,也是在她十岁的时候才开始教他做家务的,平时更是舍不得,就算儿女们有时调皮,自己也只是拿根稻草吓唬他们。孩子他妈总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老人们都说严父慈母,可是在他们家就是标准的慈父严母。
听大姐说过,孩子他妈为了孩子们上学出去打工,说到老婆,自己觉得亏欠了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让她放心过。对于自己顶替侄子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梁家的人买通了法医,明明一个刮痕被他们说成了重伤,侄子才成年,如果进来了那么他的一生就毁了,自己的兄弟是知道的,可是嫂子们眼里却只看着钱,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看着大声哭泣的儿女,自己想去抱抱他们,可是警戒线就在眼前,远处的狱警也警惕的望着他,他不能迈出一步,只能握紧双手看着,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了下来。
只是过了一会儿,狱警就让他们进去了,看着父亲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晓娜的眼泪也越流越多,这是晓娜心中永不磨灭的通。
爸爸顶替大堂哥进去了,可是大伯他们却认为理所当然,甚至连奶奶的费用都不给了。为了爸爸,家里的积蓄都填进去了,妈妈为了自己和弟弟能上学,在过年前去中山了,毕竟过年的时候招工的机会多。
晓娜定在花海中默默的流着泪,她想到了,她不想爸爸再进去,不想妈妈去打工,一年只能团聚半个月,不想奶奶在七十多岁的时候还挑着一担桶,去三里外的菜地种菜浇水,不想弟弟为了省钱而放弃学业,在不到16岁的年龄下南下打工……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痛苦,晓娜的心也一阵阵的揪痛,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晓娜一边边的对自己说,转过身离开那片美丽的花海,声音渐渐的清晰,突然眼前的大雾越来越淡,一丝亮光进入了眼帘。晓娜眨了眨眼,看见妈妈坐在床边,默默的流泪,爸爸也坐在一旁抽了一地的烟。八壹中文網
晓娜抬抬手,可是全身酸软无力,自己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爸,妈。”晓娜只觉得喉咙一阵的疼痛。眼睛也闭了起来。
“宏禄,你听见什么没?”廖妈好像听见了女儿的声音,可是望望女儿,女儿还没醒。
廖宏禄仿佛也听见了,放下手中还未抽完的烟,来到女儿的身边正好看见女儿睁开眼睛。“老三,女儿醒了!”看着女儿对他笑笑,心里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宝儿,你怎么啦,还痛不?”廖妈看见女儿醒了,心里的害怕消散了些。
晓娜看看四周,怎么没看见奶奶和弟弟。
“大宝啊,你要什么?”廖爸看见女儿的眼睛在四处张望,以为是想什么东西。
“爸,奶奶呢。”廖爸廖妈听见晓娜问奶奶,猛的想起婆婆和儿子还在祠堂没回来。
“我去告诉你奶奶啊!”不用吩咐,廖爸噌的一声快速的往祠堂跑去。晓娜看看妈妈那红肿的眼睛,心里感到很痛。
“妈,我想喝水。”
“哦,妈马上就去烧。”
因为晓娜病着,家里都没心思烧火,开水都没了,只好去烧。廖妈听见晓娜要喝水,心里别说有多高兴,现在晓娜想吃想喝,那就说明她快好了,这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