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家离我家就隔一座小山,他家在我们村也算是豪宅了,三栋两层高的木屋连在一起,围绕着中间有百多平米的空地,现在院子里摆满酒桌。
我过去的时候,一群身穿黄袍八卦衣的道士正围着张斌的棺材转圈,棺材旁边跪着张斌的亲人,也有抱着棺材哭的。
搞不懂,明明没有眼泪,哭的却是那个凄惨。
矮小的二奶奶拍打着棺材干嚎道:“我地儿啊,早上出门还看你好好的哩,咋子就出了这样地惨事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一句话每个字都被她拖得好长的音,看来是哭了一天,必须要掌握慢节奏,旁边哭嚎的人大多声音都已经嘶哑。
想着张斌哥带我捉泥鳅,饲黄。鳝的一些往事,心里也不好过,想哭却哭不出眼泪来。想走过去看看斌哥,肚子突然疼痛起来。
“看来是晚上伙食太好吃得太多?”我捂着肚子自语道,说着走出堂屋往他家厕所奔去。记得张斌家的厕所是在挨着山的后屋,关上厕所门,我眉头皱得拧在一起。
他家的旱厕是出奇的臭,没办法人有三急,姑且忍耐一阵吧。从腰间取出别着的桃木短剑,打开手电筒,蹲下解决起人生大事来。
肚子渐渐舒缓,我拿手电筒打量着周围,还好放得有稻草纸,不然今天就尴尬了。正蹲着呢,感觉有东西碰到屁股,我往下望去黑漆漆的。
“不会是脏东西吧?”我将光线对准厕所下面,果然一双惨白的手在下面诡异的扭着,刚刚摸我的除了它还有谁。
“不要慌,要先擦。”刚拿到稻草纸,这惨白鬼手意识到我可能要跑,伸出来抓住我的小腿。
来不及挣开,一股大力传来,我的腿猛的被它扯进厕所眼里。一阵慌乱后没有痛感传来,我用力将腿扯了出来,鬼手还死死的抓着。
唰的一下,像是切豆腐一样,鬼手被我用桃木剑从手臂处斩断。“啊……”厕所眼里传来惨叫声。
断掉的鬼手仍然抓在我的脚脖子上,跟真人的手一模一样,白白嫩嫩的断臂处还有鲜血流出。
我知道这都是幻象,脏东西大多根据自身的特性擅长伪装。放下手电筒,我抓过白嫩的鬼手一扯,它便变化成一滩黄水,入手冰凉冰凉的。
来不及多想,处理完身上,飞奔着回到家洗个澡换上新的衣服。心扑通扑通跳着,我对这种心跳速度有种上瘾的感觉。
可能天注定了我是一个好战的人,也许我的前世是一名杀敌破百的将军,又或者是一名侠客,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躺在床上的我幻想着,体会着劫后余生的刺激。爷爷说过小时候有个疯道士说我活不过15岁,能不能活过今年,我不敢去想,也许明天我就会死亡。
没有一颗畏惧的心,不管是谁要向我索命,都要让他付出代价,哪怕是死也要在战斗中死亡,不能死在恐惧里,我握紧了手里的桃木短剑。
窗子被什么东西敲响,砰砰砰的,我冷冷看了它一眼,小鬼每天晚上都会来骚扰,不知道是它的爱好还是真的恨急了我。
走出房间把臭气哄哄的裤子洗好,晾在院子的铁丝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但我仍用心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做好每一件事情。
我爸我妈回来后跟我聊了一会天就各自回房间睡下,我没有跟他们诉说遇到的危险,这样只会增加父母的担心,对于鬼物他们也帮不到我什么。
早上又是一个艳阳天,我起的很早,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从山那边缓缓升起,大地恢复了勃勃生机。
张斌的丧事还在持续,听爸妈说今天就会安排下葬,远远的听到他们家里发生争吵,我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怎么就不能下葬哩,我儿子都走了你们还不让他入土为安,安的可是什么心。”二大爷吹胡子瞪眼道。
“张老太爷,您儿子可不能土葬啊,您也看到了正常死亡的人还会长指甲么?”黄袍道士说着指着棺材里的张斌。
我跟着看过去,张斌穿着崭新的寿衣,脖子上少了一大块肉,伤口发黑。奇怪的是他的手指,指甲相比过去足足长了三公分左右。
“那也不能火葬,用火烧那是会把我儿的魂也烧没的,如何又去投胎做人。”二大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红钞悄悄塞到黄袍道士手里。“你可得帮忙想想办法。”
围着的乡亲们跟张斌的家人分成两拨互相争执不休,乡亲们也是害怕张斌尸变后从坟里跳出来伤人。
“乡亲们都不要争了,安静一下,听贫道跟你们讲。”黄袍道士将钞票揣进兜里走到人群中间大声道。
“张斌会不会尸变姑且两说,就算他变了有贫道的镇尸符压着,他也是起不来的。大家伙若是还不放心,我们在棺材上布满红线,撒上黑狗血,再压上我祖传的八卦镜镇压其上,如此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