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真是,真是会做生意。”李大柱笑容逐渐凝固,频繁看手表,已经超过四点,还没瞧见人来。
“傅小姐,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你说生发剂吗?是真的好用,童叟无欺。”傅静思假装听不懂。
李大柱想发怒又不敢,只能憋着,不接傅静思的话。
两个人不再搭话,各做各的事情。
傅静思光明正大玩手机。
李大柱在喝茶。
喝茶都喝到淡了,还是没等到商北负责人。
傅静思戴着耳机,神情专注地盯着手机,眼神含笑。
李大柱好奇,偷偷瞄了一眼。
满屏的男人!
她应该是在看综艺,那些男人留着板寸头,身穿迷彩服在泥泞的土里攀爬,湿身后,衣服勾勒出他们身上错落有致的肌肉。
李大柱鄙夷侧过脸,暗笑马西莫头上长了茂盛的绿草。
“傅小姐,麻烦帮忙催催。”他真的把傅静思当成了秘书。
敢给大金主戴绿帽,呵呵,迟早被抛弃,既然如此,何须太过客气。
“不用催,她到了自会到这。”
李大柱压下怒火,看着壶中已经干掉的茶水,他把茶壶推到傅静思跟前。
“烦请傅小姐帮忙续水,谢谢。”
被打断看帅哥的傅静思抬头,眼含不爽。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李大柱想到那个过肩摔,摸了摸鼻尖,道:“既然傅小姐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又小声说道:“不就是个有点姿色的小小秘书吗?拽什么?没了马西莫,还不是被千人骑万人压。”
傅静思眼神逐渐转冷,她把手机放下,走到李大柱跟前,居高临下看他。
“你,你要做什么?”李大柱挪着滑轮椅子往后撤。
“咔哒。”紧闭的房门从外面被打开。
李大柱像是听到求救之声,迅速站起来,惊喜看向门外。
一双黑色高筒马丁靴先闯入视线内,紧接着,晃入一抹卡其色风衣。
居然是个女的?
商北银行的负责人是女的?
李大柱来不及多想,冲着门口喊:“救命,救我!”
看到进屋的女人脸蛋后,他张着的嘴合不拢,愣在原地看着傅之南。
“李总?”傅静思走到他身旁,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可以听得到我说话吗?”
李大柱愣愣点头,反应过来后,往后站了两步,端出长辈架子。
“南南啊,你今天也来商北银行啊?好巧。”
“说起来,我对商北银行感情深着呢,公司以前不管是要扩张还是出现资金困难,每次都是跟商北银行合作,我们都是老客户了,哎,说起来也是可惜,它就这样易主了。”
“商北银行以前还是秦家的产业,如今秦家变成这样。”李大柱摇了摇头,神情惋惜,“南南,要坚强,人生都会遇见阴天,撑过去就好了。”
这心灵鸡汤,呃……
傅之南跟着点了点头。
李大柱突然找来了自信,理了理微乱西装,笑道:“这都陈年往事了,叔叔年纪大了,就喜欢讲以前的事情,对了,南南你今天来也是为了贷款吧?”
“算是吧,来算账的。”
李大柱看了看门外,又说:“要是来贷款,那应该去隔壁,经理在那,这里是商北银行董事长的接待室。”
意思是要逐人呗。
傅之南走到主位上坐下。
“李总,你给我句老实话,到底是谁要买我的海港?”
傅静思往门外走去。
李大柱有些慌了,赶紧叫住她。
“傅小姐,这是几个意思?我在这等了这么久商北银行负责人,你现在说走就走?”他说话说得很急。
傅静思玩味一笑,把门关了,又走回来,“人不是来了?”
李大柱感觉自己站不稳,视线在傅之南与傅静思身上来回看,不停吞咽口水,他感觉喉咙有个东西哽着,让他喘不上来气。
他很慌,有种被猛兽盯着的既视感。
许久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傅,傅小姐,你,你刚说什么?”
又是傅姓,他现在对这个姓氏有点害怕,他不敢往深处去想,怕成现实!
不要告诉他,这俩人有亲戚关系,巧合,一定是巧合。
傅静思走到傅之南跟前,两个人互视一下,她站直身子,端出秘书样介绍傅之南。
“李总,这就是你一直在等商北银行负责人--傅之南。”
“什,什么?”李大柱身子往后倒,撞到椅子上后才堪堪站稳,他舔了舔发干的唇角,吐出来的字也很干,“傅小姐,你在唬我的吧?怎么可能是她,不可能,要是商北银行没落入别人手中,二爷怎么可能无法掌控?不可能,不可能!”
傅之南起身,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家姑姑。
“李叔,念在相识一场份上,我今儿也给你介绍一个人。”
她看向傅静思,“这位,正是做空明达资本的野玫瑰,也是我的姑姑。”
李大柱站不稳,径直跌到地上,脸色惨白,重重呼吸,“不可能,不可能,明明给我打电话的是马西莫,他才是野玫瑰。”
“你说那人啊,是我家侄女的小跟班,不是马西莫。”傅静思掩着轻笑,“对了,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苏三三死后,你们五家公司合伙成立的明达都是我,等你进去后,我们便开始进行资产清算。”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李大柱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傅之南走过去,拎着李大柱的衣领扶他起来,将人安置到旋转椅子上。
她将椅子一百八十度调转方向,那里在播报新闻。
“李叔,好好看看,你的雇主,你最忌惮的人,今天要完了。”
电视里,一辆辆防弹车驶过,警笛声长鸣。
李大柱转头看傅之南,很努力解释,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南南,我跟苏三三真的没有关系,真的,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情,明达资本也不是我的,真的。”
她哦了一声,“明达资本若不是李叔叔的,那我吞并起来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不是,南南,明达资本是我们,但,但我们都是被迫的呀!”
她笑笑,眼睛微咪,“想吞并银深国际也是被迫的?”
李大柱僵了,好半晌才开口,情绪比方才冷静,“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那个对赌协议也是你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