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还是坚持要卖海港?”
几位老人将身子站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良久后,李虎从牙尖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敌方派来整垮银深国际的?”
傅之南用力摇头。
“南南,你是不是在娱乐圈待久了,以为现实都是干净正义的手段?”
“我跟你说,商场,无奸不商,没有金刚手段就不要有慈悲心肠,你要想带领银深国际走上辉煌,想超过秦人国际,你就必须得要狠。”
他们又反应过来,她是秦三爷的夫人。
“南南,就算你跟秦人国际有瓜葛,但只有自己实力够强,秦三爷才不敢欺负你,才不敢背着你在外面胡搞,女人,无爱才能挣大钱,你越加厉害,男人才会敬佩你,才会给你足够的尊重,明白吗?”
他们不仅仅告诉她商圈的残酷,还顺带把幸福夫妻的奥秘一并传授。
傅之南摸了摸鼻尖,走到桌边,将两份文件递到李虎手上。
李虎看完后,脸色大变,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这是?”
其他人赶紧凑上去。
看完文件后,他们的脸色跟李虎的一模一样。
李虎把文件双手递给她,撑着椅子起身,朝她微微躬身。
“小傅总,高招。”
“没有,计划要顺利进行,还得需要你们帮忙。”
李虎脊背挺直,用力拍胸口,“没问题,不就是稀土的人才嘛,很不巧,我那有一百多名。”
“虎哥,那种人才可不只是你有,我那也有。”
“南南,你放手去做,我们都为你兜底,大不了我们再做空我们的公司嘛。”
傅之南朝他们鞠了一躬,“谢谢爷爷们。”
“那我们回去了。”
傅之南拦下他们,“还得请您老几个帮忙演一出戏。”
“没问题。”
李虎开门后,冲着走廊大骂,“傅之南,你要是一意孤行,可就别怪我们不顾及情意了!你要是敢卖海港,就是银深国际的罪人!”
他的怒喝声在走廊形成回音,走廊那有很多职员围观。
李虎回头,用口型问傅之南,“演得如何?”
傅之南给他竖起大拇指。
李虎那张慈祥脸上绽出笑容,转头时,又恢复凶巴巴样,边走边骂。
朱秘书赶紧走到傅之南身边,“小傅总您没事吧?”
傅之南视线落在门口,李虎与王衍擦肩而过时,指着王衍大骂叛徒。
王衍垂着头,不敢吭声。
李虎气不过,拿起银色金属拐杖打在王衍脚窝处,王衍单膝跪在地上,他虽垂着头,但腰身依旧挺得笔直。
李虎扬起拐杖欲要捶王衍的头。其他人把他拦下,拉扯他离开。
另外一批股东看着骂骂咧咧远走的李虎,相互对视,老谋深算的眼眸中闪过精光。
他们没把王衍扶起来,径直朝傅之南走来。
他们进屋时,看到地上有陶瓷碎片,碎片里的浅黄色液体还在冒热气,茶渣溅得到处都是。
傅之南背靠椅子,双头交叠,眼底满是不悦。
显然这些茶杯是她自己摔的。
为首的男人双鬓生了华发,他越过陶瓷碎片,走到傅之南面前,柔声道:
“小傅总,别生气,他们就这样,都是一帮老古董,现在是现金为王的时代,您卖海港是先见之明,他们那些老古董哪里懂得市场,您别生气,为那些人生气不值当。”
说话之人是掌握银深国际10%股份的谢屠。
傅之南抬眼,用遇到知己的神情看谢屠,感慨道:“还是谢总理解我,哎,没办法,谁叫他们是长辈,就是我父亲在这,也要卖他们面子。”
“小傅总就是谦虚,您什么身份,那几个老顽固什么身份,您大可不必受那份气,那些个老顽固,嘴巴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谢屠坐到傅之南对面,很嫌弃地摆了摆手,“很臭。”
傅之南眼神天真,坐直身子,表情期待问:“谢叔也支持我卖港口?”
“当然。”
傅之南摆了摆手,重重靠回椅子上,“谢叔,你不过是换种方式来劝我罢了,我卖海港不是对你们更好吗?我要是输了,公司就都是你们的,你们才不希望我赢吧?”
谢屠斩钉截铁,“谁说的,我们之前抛售股份,是因为珠江口岸没了,我们对银深国际没有信心,但如今不一样,在经济下行的大环境下,南南你另辟捷径,利用直播疯狂带货,曾当日闯下销售额突破13个亿记录,你得我们带来了信心,我们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谢屠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透露着精明。
傅之南盯着他的眼睛,暗叹,如果不是知道谢屠是叛徒,奉承的话还真挺好听。
可惜……
他见傅之南没搭话,招了招手。
有人将王衍推出来。
王衍腿部受了重伤,被这么一推,身子撑不住,双膝着地跪着。
“小傅总,这人背叛银深国际,还妄图挑拨我们之间关系,我们把他给您送来了,您要是气不过,随便弄他。”
谢屠抬脚,狠狠踢了王衍的肩膀。
王衍身子被踢得倒在地上,额头撞到地面,他挣扎起身,地面有血迹,额角的血往下滑落,顺着下颌融入到他的深色西装。
“小傅总,见到您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我走了,不打扰你收拾叛徒。”
谢屠出门前又回头,“小傅总,最近直播卖货做得不错,离咱们赌约还有两个月,加油,我看好小傅总。”
傅之南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谢屠走远,王衍没有吐出一个求饶之词。
“你现在倒是有种。”傅之南双手交叠,冷眼看着王衍,依稀还记得她第一次跟王衍打交道时的场景。
王衍,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如果他是墙头草,他现在应该会向她求饶才是。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这么守口如瓶?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王衍没说话,垂着头慢慢抬起,冲着傅之南笑。
“我调查过你,没有亲戚,没有妻子,不嫖不赌,你在港口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保持这份心性,到底在等什么?”
“或者我应该这么问,你在图什么?你在为谁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