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
沈娇娇打了一通电话。
“秋兰。”
电话那头声音发抖,“沈,沈小姐。”
“老太太今天跟秦若程说了什么?”
“老太太让秦二少明天对您下手。”
“哈哈哈,她真心狠。”沈娇娇一边抚摸自己的肚子,一边说话,“既然她骨头还那么硬,那就加大她的药量好了。”
秋兰的声音更加抖,“沈小姐,再加大药量,老太太会出事的!”
“你心疼她?还是心疼你女儿?她之前是怎么对你女儿的,难道你都忘了?”
秦老太太一直在利用林安安,因为秦若程喜欢林安安,所以她便狠心地将林安安送出国去,并且强制性让秋兰与女儿不能私下来往。
后来秦若程喜欢沈娇娇,老太太又狠心拆散林安安跟她恩爱多年的国外男友,逼着林安安回国。
秋兰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女儿。
她哀求沈娇娇:“求沈小姐,你别动我的安安,我都听你,都听你的!”
林安安现在在沈娇娇手里。
“你要是真的听话,林安安自然会平安,但你若是敢有一丝隐瞒,那我只能跟你说不好意思了。”
“好,我都听你的。”
第二天,天刚擦亮,外头飘着絮雪,静静听,可以隐约听见乌鸦在外头盘旋鸣叫。
秦若程经过一夜痛苦挣扎,他还是决定前去跟秦老太太再商量商量。
他刚推开门,屋内静悄悄,心跳监测仪没有了规律的心跳声。
“奶奶。”秦若程轻声唤她,但没有任何反应。
屋里的灯亮着,侍候在侧的秋兰不在,护工也不在。
秦若程预感不好,加快脚步往里走,中式雕花梨花木床上的老人侧头躺着,眼睛没有合上,浑浊到泛黄的眼眸死死盯着,像有巨大冤情似的。
“奶奶!”秦若程惊恐尖叫,手抓住床柄才稳下身子。
他的声音惊动到了外边的人。
护工进来检查老太太的生命体征,紧急呼叫医生。
因为老太太病情特殊,家中住有内科专家,经过五名医生联合会诊,最后秦老太太无力回天。
他们将白布盖到老太太身上,朝秦老太太鞠了一躬。
秦老太太病死了。
在老太太床头柜上,有老太太亲笔写的书信。
她的遗言是:将她名下资产70%留给秦若程,30%留给秦彦冬。
秦彦冬在外面等待,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医生走出来。
秦若程赶忙起身迎接。
“秦先生,请节哀。”
这话让秦若程重重跌回椅子上,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秦老太太暴毙还是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昨天不都还好好的吗?”
“我们出来准备老太太吃食时,她也还是好好的。”有名年轻的护工小声反抗。
“你说什么?”秦若程用力拍击桌子。
屋里的人都垂下头不敢说话。
豪门中的事情太乱,谁都不愿意去瞠这浑水。
“若程哥。”沈娇娇进门,她虽然撑了伞,但身上还是沾了雪。
秦若程赶紧起身迎接她,小声埋怨,“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沈娇娇扶着发酸的腰身,小声回话,“我听说奶奶出事了,过来瞧一瞧。”
“奶奶过了。”
沈娇娇用手帕捂住嘴巴,眼神满是震惊,“怎么会这样?”
“现在最要紧的是,她把遗产给了我70%,若是秦爷他们回来,只怕这些会不保。”
秦若程也远没有表面看的那么尊敬秦老太太。
秦老太太是死了,最重要的是,要把手头上的东西紧紧攥在手里。
“若程哥,我觉得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将这件事秘而不宜,找秦老太太的律师前来证明。”
秦若程不禁深看沈娇娇几眼,突然感觉有点看不透她。
“娇娇……”他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
“怎么了?”
秦若程摇头,“都听你的。”
******
硅伽,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
火还在烧着,乌黑的烟冲上天空,昏昏暗暗下,隐约可见一些形态各异的尸身。
这里刚结束一场残忍厮杀。
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踏过尸首进入大殿。
大殿具有硅伽风格,黄金白玉材质铸造而成,圣洁的花串挂在门口,金面佛头庄严树立。
一位穿着齐整西装男人上前,恭敬道:“巴亚余孽已经清理完毕。”
“好。”他的声音透着一丝难以捕捉到慵懒,“下去规整吧,不需要对几内家族动死手,可他们若还不识时务,那就……”
他的手放在黝黑枪身上摩擦,“砰。”
那就一起收拾。
“铃铃铃——”男人电话响起。
“合作很愉快。”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听,平静中带着刚韧:“澄海运输的那批货,还得麻烦你亲自盯一下,我的目的是,不能交易。”
“知道。”
澄海,天气不佳,突然间下起大暴雨,黑云压着天际,仿佛要将天碾压到海里,令人感觉压抑。
银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翻滚,时不时发出骇人的响声。
大雨突然倾泻而下。
十几艘大船在海中翻滚摇荡,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船上的人冒雨撑着桅杆,大喊道:“这天气太恶劣了,不能再往前走,那边有座小岛,靠岸吧。”
一行人朝着小岛驶过去。
粗壮的闪电砸到海面上,掀起十米高的浪潮。大船准备靠岸的时候,船板被扔入铁手钩。
“有海盗!”
“有海盗!”
“大家赶紧准备,拿上武器。”
“不要慌张!”
船上气氛更加慌乱,大雨遇海盗,真他娘的点背。
船员们还在准备应战时,人已经爬到船上。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防水劲衣,冷雨打在他身上后溅出一朵又一朵水花。
闪电落下,他手上的碧玺在反光。
银色的光将他那张长得出色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他骨像立体,不似外国人那般生硬,那张混血脸有东方的神秘感。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滑落,他潇洒甩了甩头,手指插到发间,将细碎棕色头发背到后方。
他那勾人的唇角绽出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大家好啊。”
船员们还在骚乱。
他敛起笑容,轻声威胁道:“不想喂鲨鱼的,就别动。”
他的话很管用,骚动的人群静了下来。
当他们看到那张年轻又充满棱角的脸时,一下没了反抗心理,双手举过头顶。
男人走到船舱内,掀开防水布,脚踢了踢里头的东西,从小腿处拉出一把匕首插入袋子中。
他拔出刀后,里头那些白色粉末状泄到地上。
“将这些东西扔到海里。”他俯下身子,拿起一个长形兵器,上膛试试手感,嘴角泛出笑容,“至于这些,搬回去。”
船员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批品色很好的“象牙棒”被倒入海水中,纯白粉末被喧嚣的海水吞没。
年轻男人寻了个位置坐下,将那双无处安放的腿搁在船板上,在用卫星电话通讯:“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