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事情又有反转。
经过警方连夜调查,未发现傅怀隐有杀害张小千的证据,至于资产外泄问题,没有给国家造成实质性伤害,这件事不好下定论,警方也没有权限管这个,只能盯着绑架案跟小千谋杀案。
警方本应该要把傅怀隐囚禁候审的,但傅怀隐身体出现病患,只能允他保外就医。
除了脚下带着定位仪,傅怀隐还算是自由。
医院高级病房中。
傅怀隐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气色不好,看起来像是真生病了似的。
病床边上站了三个人。
每一个人都跟了他十年以上,最久的那位特助,跟了他十六年。
他眼睛紧盯着脚上那似镣铐一样的定位仪,用力拍打身侧的桌子:“查出来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很中气十足,看来是为了保外就医而故意装病。
那三位垂头更加深,没敢答话。
傅怀隐又拍桌子:“你们都哑巴了吗?我花那么多钱聘请你们,难道是为了让你们给我当哑巴?”
青黑色西装男吞咽口水后,硬着头皮道:“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污您名气的人。”
说话的男人是傅怀隐的特助李昆,跟在他身边十六年了。
认识傅怀隐的人都知道,这个老人在外界装着慈祥仁义,背地里是个满嘴粗话,行为乖戾之人。
他们也曾猜想过何女士的死因,多半是受不了傅怀隐的脾气,他们对何女士被家暴跟精神折磨的事情深信不疑。
“紧急公关呢?”傅怀隐闭上眼睛,松弛的脸部在颤抖,像是在极力控制情绪似的。
公关部经理钱明上前两步,鞠躬垂头,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公关部所有员工彻夜都在想对策中,暂时,暂时还没有最佳方案。”
这场公关根本无法开展,卖国事件,以利那边已经让扎西下台,这件事就已经被坐实了。
至于绑架案件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还有回旋余地。
而杀人案,没有证据也只能拖着。
公关经理硬着头皮请示:“董事长,卖……跟扎西合作的事情,建议是把锅甩到张珂身上,咱可以把钱放到张珂父母那里,坐实这件事情,待警方把事情查明了之后,咱再发表声明,或许还能挽回公司跟您的名誉。”
虽然不仁义,但这是较为妥当的法子,对银深国际伤害小。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法子来。”傅怀隐看着电视里播报的财经新闻,又问道:“那些不识趣的股东卖掉的股份都回购了?”
这回轮到财务经理着急上火了:“没有。”
他的语调小如蚊子叫。
他又解释:“我问了一位股东,他们说有人花高价买入,我问他们身份,但他们签了保密协议,不敢透露,我……”
财务部经理还想再解释他们做的动作,话还没说完,头部便被一个平板砸中,额头渗出血来。
财务部鞠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低着头时,血一滴一滴地溅在地板上。
“你是猪啊?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早做行动吗?你的职业素养在哪?真是一群饭桶。”
三位高管把头埋得更低。
“被收购了多少股份?”
“15%。”财务部经理的声音发抖。
其他人将头埋得更低,静等傅怀隐更大的怒火。
病房内的氛围静到压抑,只有血时不时滴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傅怀隐急促的呼吸声。
“噗——”像是吐血的声音。
那三名高管听声音情况不对,抬头看时,看见傅怀隐已经晕过去。
“医生,医生!”
这回是真的病了,还病得不清,紧急被拉进抢救室抢救。
到了第二天中午,傅怀隐才从重症监护病房中悠悠醒来,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眼睛迷离,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警方那边的调查也有了进展,确认绑架跟谋杀事件跟傅怀隐没有干系,至于财务外泄事件,这件事移交别的部门接手。
傅怀隐缓了好一会后,按下呼叫按钮,“让那三位进来。”
三位高管又瑟瑟发抖入内。
“声明发了?”
公关经理:“还没。”
公关经理硬着头皮问:“董事长,外头在传这个实验室里在搞生化武器,传得神乎其神,您能跟我们透露一点风吗?”
“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透露。
傅怀隐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公关经理硬生生把未说完的话吞回去。
“这场公关就这么写。”
“傅怀隐先生为了保存爱妻尸体,所以在以利买了地建造实验室,打点媒体跟买营销,在打压网友偏激声音的时候,顺便渲染我跟爱妻之间的深情。”
“是。”公关经理松了一口气,赶紧下去安排。
傅怀隐将头转向财务经理:“购买股份的人是傅之南吗?”
如果傅之南手头上有35%的股份,那银深国际,就不再是他的一言堂!
“我花钱买了消息,购买那些股份的,不是傅之南小姐,至于是什么人还在查。”
傅怀隐难得没有再发火:“继续查,查出来后,花再大的代价也要把股份回收,如果股份落在傅之南身上,我就让你去做了她,听懂了吗?”
财务经理不敢说其他,低着头领命。
亲情在傅怀隐看来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个世上只有两样东西能羁绊他,一个是钱,另一个是命。
“李昆,两天时间过去了,那个背后搞鬼的人找到了?”
被突然点名的李昆吓了一跳,走上前去汇报:“查到了,张珂投靠的人是沈仁德。”
傅怀隐微眯眼神,仪器上的心跳跟血压在飙升。缓了好一会后,他才说话:“打电话给沈仁德。”
李昆壮起来胆子劝他:“董事长,您身体还没恢复,这件事再缓缓吧。”
“出去。”傅怀隐咬牙切齿吐了两个字。
待病房里的人全都走光了之后,傅怀隐打通了沈仁德的电话。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他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情绪剧烈变动导致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