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隐先开的口:“南南,饿了吧外公准备了午饭,去尝尝?”
傅之南看了看手机,抬眼挤出一丝牵强笑容:“不用了,刚经纪人给我打电话,我还要忙着赶通告。”
“你这经纪人也太不是人,哪有让人这么拼了命得干活的?咱不理她。”
说罢便拄着拐杖朝她走过来,“这家里静悄悄的,平日里也没有人跟外公聊聊天,南南就当心疼外公,好不好?”
傅之南没动。
“是不是还在为之前外公没有为你出面的事情而生气?”傅怀隐主动道歉:“那外公给你道歉好不好?”
他实在是没脸没皮了些,好的赖的都是他在说。
总之,她不喜这种伪善之人。
傅之南走上前两步,挑明的说:“如果你是为了股权而拉拢我,那我今日便把话说清楚,这份股份,我是绝对不会退让一步。”
她说得坚定。
傅怀隐面色一沉,随即便恢复笑容,那张发福的脸上涨成红色:“咱南南有事业心是好事,不过这做生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外公是怕你年轻,会被那些个老古董欺负了。”
“这样,下周一是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外公带你去好不好?”
傅之南眉头皱了皱,股东大会这么大的事情,她身为大股东,居然没有收到通知。
只怕是有人故意压下消息了吧?
秦凯风看向傅怀隐,笑着补刀:
“傅老,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南南掌握20%的股份,是除你之外的第一大股东,这会议下周都要开了,南南至今没有接到通知,我不禁怀疑银深国际董事的意图,这些人现在能瞒着南南,将来你能瞒着你,你说是不是?”
傅怀隐笑容一滞,佯装生气:“三爷说的是,这些我会注意。”
“这件事情应该要以儆效尤,不然,怎么能震慑人心呢?”傅之南看向远处,风儿凌厉地刮着,她正色道:“外公,我觉得,这不仅仅是董事成员有问题,监事也出了问题,我本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可你说的,我年轻,容易被欺负,那我希望银深国际能给我一个解释,在股东大会之前。”
风刮得更大,地上的枯叶子被吹得簌簌响,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大声。
她的态度很强硬。
傅怀隐脸上没了笑容,“好,这件事我会彻查,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第一次不端着长辈的身份跟傅之南说话。
“但外公还是得给你提个醒,根基未稳,操之过急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他不装了,语气里透露着威胁。
傅之南笑笑,微微颔首:“我记下了。”
两个人要离开傅宅时,傅怀隐没再拦着他们。
待他们走远了之后,他给秘书打了一通电话:“开掉董事跟监事里那两个能搞事的老功臣。”
电话那头的助理:“张老跟钱老已经快要退休,这时开掉他们,只怕会影响到股东大会的开展。”
“按照我说的去做。”傅怀隐挂断电弧,脸上阴沉,眼睛紧盯着大门口,恨恨在梨花木桌子捶下一拳。
“嫩娃子,怕是不知道什么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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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南跟秦凯风寻个地方吃午餐,她显然心不在焉,嘴巴时不时动一动,眼睛盯着面前的虾仁。
秦凯风将汤端到她跟前:“吃饱了才好想问题。”
“嗯。”她把汤喝完就再没有胃口,“饱了。”
谷瞞</span>秦凯风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事情呢?”
“在想所有的事情会不会是傅怀隐动的手,他的嫌疑太多,还有沈仁德,当年他为什么会把傅之南劫走?他跟傅怀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如果爆炸事故结案了,为什么卷宗里没有提及傅恒通?”
“匪夷所思的是,当年这件事情已经有新闻报道出来,之后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全都被清理干净,到底又是为什么?”她越想越不通。
“铃铃铃——”来电提示是傅女士。
傅之南昨晚忘记给她打电话了。
她赶紧接电话。
“南宝,你是不是回傅家了?”傅女士的口吻听起来不是很高兴。
傅之南看了看外头:“是,我回了,回去祭拜一些人。”
傅女士语气软了下来:“那老头为难你了?”
“没有。”
“以后少去那里,那个地方,脏。”傅女士满嘴的嫌弃。
傅之南激动得手指攥到一起:“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我想知道当年的车祸,还有那场爆炸,是不是都是傅怀隐做的?”
“南宝,你在说些什么?”
听傅女士的语气,她并不知情这件事。
秦凯风拍了拍她的手,微微摇头。
傅之南打哈哈:“没事,就听了个坊间传闻,所以问问。”
傅女士松了一口气:“南宝,你要把妈妈吓出心脏病来。”
母女二人又聊了一些家常,逐渐打破之前的严肃氛围。
挂了电话后的傅女士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下的车水马龙。
电话里的傅女士心情是好的,可电话外的她,眉头紧锁,仿佛失了魂似的,手搁在冰冷的栏杆上,像是在回忆往事。
居家的傅女士没有卷好头发,如瀑的长发披在肩上,寒风吹乱她的黑发。
她在窗外打电话,没穿上厚外套,但她好像不知道冷一般,静静地站着。
爱妻同志洗好果从厨房走出来,恰好看到傅女士失神的一幕,吓得他赶紧把果放下,拿起外套就冲出去。
大块头奔跑,像极了要去扑火。
“宝宝,怎么了?”
大块头把外套披在傅女士身上,将傅女士抱到温暖的屋内,把傅女士的手塞进他衣服里取暖。
傅女士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刚南宝跟问我说,坊间传闻,那个坏老头制造了堂哥堂嫂的车祸,还有那场爆炸,也有可能是他的手笔。”
傅女士眼里满满的恨意。
爱妻同志心疼地替她整理乱掉的发丝:“当年也是这么传的,但总归没有证据,不要乱想好不好?”
“你忘了你爸妈为什么不接受我了?”傅女士靠在他厚实的臂膀上,低吼道:“他有前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