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没事的。”傅之南握住秦凯风的手,想给他一记安慰。
秦凯风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这样的伤,他早已习惯了。”他说这话时,手指微微收紧。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陪着她就好。”秦彦冬回来后,他头上的绷带被理顺了。
他身后还有追赶过来的小护士∶“先生,你的伤很重,得做个全身检查!”
秦彦冬回头瞪了护士一眼,那凶狠样子跟秦凯风的如出一辙。
“滚,我说了我没事。”他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
小护士被他凶得眼睛泛泪花。秦凯风抬眼看他∶“真没事?”
“嗯。”秦彦冬坐到凳子上,问秦凯风∶“哥,我这样的人,配跟干净的女孩在一起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问得认真。
秦凯风笑了笑∶“选择不都在你吗?”
秦彦冬又问傅之南∶“嫂嫂,你觉得呢?”
“啊?”傅之南没想到秦彦冬会问她这种问题,反正她又不是很懂感情,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自个争取,爱也是一样。
“只要你喜欢,那就义无反顾走下去。”
“谢谢。”秦彦冬又恢复往日的那个阳光少年。
秦凯风起身∶“走了,自己珍重吧。”
傅之南看着别扭的哥俩,有点无语,这就走了?
感情来医院就是为了看一眼他弟弟死没死?
不过,秦彦冬还是挺对她胃口的。
俩人把秦彦冬抢来的车送还给车主人,又给了他一笔钱,这才打消了车主人报案的心思。
“南南,你先上去,我还有点事情。”秦凯风把傅之南带回了酒店。
傅之南大概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也不确定,她认识的秦凯风,是个极度克制的人。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傅之南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影,叹了口气∶“明明就很关心弟弟,干吗总是这么别扭?”
******
宵夜摊。
老板的烧烤架、炒锅忙个不停,摊上坐满了人,吆五喝六的喝着酒,酒瓶时不时摔在地上,掌勺的在颠锅,火撞到油滴后升得很旺。
在夜宵摊的角落里,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斯文地喝着小酒,他面前的菜一口没吃,就是一口一口地闷着酒。
“今晚那小伙子真的是找死,大哥,感谢今晚出手,这杯酒,我敬你。”起身敬酒的男人穿着球衣配外套。
这人是那位自称篮球天才的迅威。
被他敬酒的男人大肚便便,从脖子以下都纹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身,看不出样式,反正花样挺杂的。
纹身男碰了碰迅威的酒杯∶“瞎,老弟,多大点事,在咱这,就是不能受委屈,来,喝酒!”
“那人听说是个明星,不会有事吧?”他们那一桌有人提了那么一嘴。
有人啐之前说话的人∶“咱干这种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明星怎么了?刚还后悔没尝尝那滋味呢。”
所有人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yin欲。
在角落安静喝酒的男人放下杯子,眼睛望向那一桌。
他没吭声。
那帮粗俗的大汉喝了许久才散,每个人都醉醺醺的,撑着东倒西歪的身子走在一条安静的巷道中。
“今天心情好呀~晚上搂着妹呀~哎哟哎哟,那是一个欢~”纹身男开心得哼起了小曲。
“滋滋——”金属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过来。
是那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这会带了一顶鸭舌帽,脸上的口罩也是黑色的。
袖子被他挽起来,露出一小段紧实的小臂肌肉,看似细腻的皮肤里充满了力量。
他身子挺拔,长腿一步一步朝那帮人靠近,棒球棍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是谁?”纹身男喝酒后胆子更肥,出声喝道。
男人没有理会他们,越走越近。
他走近后,一个棍甩在纹身男的脑袋上。
“啊!”纹身男痛苦倒在地上嚎叫,他捂住伤口的手沾满了红色液体。
所有人都吓懵了,反应过来,都争先逃蹿。
夜黑风高,天上浮着的薄雾随风而动,掩盖住了皎洁的月色。
片刻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哀嚎。
他走到迅威身旁,用那双戴着胶手套的手紧紧抓住迅威的小臂,他低头居高临下看迅威。
“篮球天才少年?”他嗤了一声,收紧手下的力气。
“啊啊啊!”骨头断掉的声音跟迅威的凄惨哀嚎声一起传出。
男人把几把钱扔在地上∶“医疗费我出了,欢迎报警寻我。”
他跨出一步,那些人挨着疼给他让道∶“不敢,不敢……”
他们都有案底的,报警就是在自寻死路。
男人走到拐角处上车,摘除掉口罩,露出脸部的立体轮廓。
他紧盯着那柄沾了血的棒球棍,眉头深陷。
缓了一会后,他伸手匆匆抽出纸巾,认认真真地擦拭上边的痕迹。
那棒球棍又恢复出厂时的光亮模样,干净到能映出人的脸部。
男人面色终于松懈下来,他舒了一口气,把棒球棍放好,下车扔掉垃圾。
回到车上又碰了香水,做完这些,他揪起的眉毛这才松开,嘴角又恢复笑容。
他打了一通电话∶“宝贝,想吃什么?”
电话那头的傅之南站在窗口,看着楼下昏暗的路灯。
秦凯风很少在清醒的时候唤她宝贝……
她回∶“想喝酒。”
傅之南等了一会,她的房门有敲门声音,她开门时,门外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秦凯风。
他脚下有一箱龙舌兰,手里还提了一些小吃∶“这没什么好的美食,买了些碳烤海鲜。”
浓烈的油烟味也盖不住他身上的香水味。
他喷的香水太多了。
傅之南笑着接过∶“风味美食,我喜欢。”
秦凯风提着酒进入房间,勾脚把门关上。
她刚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便被一双紧实的手臂从后背抱住。
傅之南没有问他去做了什么,就这样静静地被他抱着。
“南南,我好乱。”
现在的秦凯风,哪里有白日里的云淡风轻,他脆弱得像一只惊弓之鸟。八壹中文網
傅之南拍了拍他的手掌∶“没事。”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个好哥哥。”他的语气充满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