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深夜。
看着递到跟前来的折子,一动不动。
祁元湛一双凤眸微垂,眸底深不见底,天然中带着几分冷意,指尖挑开眼前的折子。
沈宴修,二十有二,沈丞相唯一嫡子,三年前高中状元,刚从地方调任回京,现任职大理寺。
又是状元郎!
祁元湛冷笑了一声,骨节极好的手指渐渐收紧,继续往下看,上面还罗列了不少沈宴修出色的战绩。
但他却半分也不感兴趣,他修长的指腹轻点了几个字,冷声道:“二十有二,却未成家,想必也没好到哪里去。”
祁清愣住,眼尾一抬,看了眼前还虚长一岁、却无妻无妾的主子一眼,嘴角抿了又抿。
看来慕容先生的话是对的,如他这个下属不多操点心,主子只能孤独终老了。
想到这里,祁清深吸了一口气,将一个木盒子递了过去:“下次去,那五、百、年好不容易长成的祈福树,就再也碍不了殿下眼了。”
祁元湛神色冷冷地看着那红盒子,里头是一条红色的绸缎。
骨相极好的手指挑开那绸缎,就见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的字:望表哥平安顺遂!
“殿下,那沈大公子已经和裴家小姐有了亲事,听说不日就会完婚了。”祁清将书案上的折子翻了几下,指着那上面的字道,“听说这裴小姐极善妒,这萧小姐...”
“滚出去!”
祁清话没还说完,就被自家殿下吼地心尖一颤,他只得将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是!”
........
===========
“你们下去吧!”
迷迷糊糊之间,耳边就听到一道低沉清润的声音。
萧棠宁睁开沉重的眼皮,感觉浑身软成了一滩泥,但不知为何,意识却格外的清醒。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她扫了一眼四周,视线一下子凝在一侧茶几上的熏香上。
这是迷药!
她屏住呼吸,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脑袋渐渐不清醒,她一侧头,就见瑞雪瘫倒在一侧的软塌上,双眸紧闭。
她轻轻唤了几声,可瑞雪没有半分反应。
她艰难地起身,刚想推开窗户,耳边就听到不断朝着她逼近的脚步声。
萧棠宁打了个寒颤,掀开眼睛,眼前的车帘被一只病白的手掌掀开了。
她倏地转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月白色。
耳边就听到一道阴冷的声音。
“表妹,你终于是我的了!”
......
那阴冷的声音,仿佛变成了一张厚厚的布,将她重重裹住,一阵窒息感席卷而来。
萧棠宁感觉浑身泡在冰水里,浑身冷得发起抖来,额头有涔涔冷汗渗透出来。
“呜...”
萧棠宁的小手紧紧揪着锦被,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
一直站在一侧屋檐上的黑衣男子,听见房内的声音,毫不犹豫地翻窗进了房内。
祁元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烛光映在少女白皙的脸上,让他清晰地看清楚了少女腮边的泪水。
她就这般难过?
为了那种人哭成这样...
祁元湛心口憋着一口气,像是有什么堵在了那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床边。
他伸手,粗糙的指腹轻轻将少女脸上的泪水抹去,手下温热湿润,让他心下一沉。
这一刻,就算是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他的心。
突然,他的手被一只微凉的小手紧紧握住了。
“救救我!”
少女近乎呜咽的声音砸在祁元湛的耳边,让他的心口突然一疼,黑眸的寒意渐渐散去,他鬼使神差地弯下身子,靠近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