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滑、温软的掌心贴在额头,祁元湛眼眸暗了暗,抬手将她的手紧紧扣在手里。
抬眸去看她,她的唇肿了,越发艳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移开视线,顿了顿道:“我没事,我有一事和你说。”
“什么?”萧棠宁又往他的身边走近,看着他脸色绷紧,下颚线棱角分明,她心中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
祁元湛缓缓呼出一口长气,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跟前来,定定地看着眼前一颦一笑就能在他心间掀起惊涛骇浪的王妃。
他喜欢她对自己做出的亲昵举动,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已经快要土崩瓦解了。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他扣着她的手掌,看着她眼底的水雾一点点消散,才轻声道:“我有一事要告诉你,慕容寻到了一个方子,这个方子能驱除我腿上的毒,但是...”
“真的吗?”萧棠宁闻言,眼底顿时变得清明起来,澄澈的眸底漫上了层层叠叠的欢喜,她激动地回握着他的手。
祁元湛先是愣了愣,慢慢跟着她笑了,眼中闪着动人的光芒,漆黑的眸子像是藏着星辰。
“但是什么?”萧棠宁下意识脸颊往他的跟前凑了凑,望进他的眼中。
祁元湛抿了下唇瓣,移开目光,沉声道:“可这个方子必须固本培元。”
他的眉眼似是笼着一层霜,声音也薄薄的,但是萧棠宁却觉得四周似有一丝漂浮的火,从他的身上就要燃到她这里来。
她揪住衣摆,有些慌张的望着他,低低重复了一声:“固本培元?”
祁元湛松开了她的手,抵在唇瓣道:“就是清心寡欲,但是如那方子有了成效,要不了多久...”
话还没说完,突然见到跟前的人突然毛毛躁躁地往一侧退去,退得急了,后背一下子抵在了书架上。
“咚”的一声,一本兵书从书架上掉了下来,砸在她的脑袋上。
“你没事吧?”祁元湛心疼地问道,推着轮椅就想靠近她。
萧棠宁呆呆地伸手捂在被砸疼的额角,见他朝着自己而来,急忙摆手道:“我没事,我先回房了。”
话罢,她匆匆忙忙往外走。
祁元湛先是愣了一瞬,随后笑意漫出唇角,黑眸泛着耀眼的光芒。
他的目光追着那道纤细玲珑的身影而去,屋外是艳阳天,昨夜暴雨,今朝太阳艳如火,烤得他心头一片滚烫。
他看着书案上乱糟糟的折子,索性半靠在椅背上,无声笑起来,可那人却去而复返。
忽而在门边露出半边身子来。
“那殿下,接下来的的膳食,殿下就在书房内用吧。”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房门外飘进来时,祁元湛眉心一折,下意识就想开口反驳,可想到自己方才撒的谎,又只得咽了回去。
只用一双明亮又炙热的眼眸盯着她。
萧棠宁突然有些心慌,和方才被压在书案上猜到自己喜欢他时一样的心慌。
这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过去她以为自己在两人之间占据着主动的位置。
到了现在,她忽然懂了,他并不是没有回应,而是一直在编织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等着她不顾一切、心甘情愿地往里钻。八壹中文網
他要的不是虚假的讨好,也不是不走心的夫妻本份,他要的是真情实意。
萧棠宁想到这里,心头一沉,因为自己彻底钻入他的天罗地网而生出了一丝恼怒,可刚一出院门,眼底的烦躁,散了几分,转而漫上了一丝轻笑。
萧棠宁回了院子内,揉着后腰,一下子想起了方才的那一幕,又想到了之前在净室里问他的话,脸颊一下子涨红了。
转头钻进了寝室,将脑袋闷在锦被里,闷闷笑出声来。
这几日紧绷的神经却渐渐松懈下来,虽然这战马和伪造官章,都无法让沈家败了,但是这事却也能让一些人看明白很多东西。
萧棠宁靠着枕头,感觉心底就像是沁了蜜般。
接下来,一连几日,萧棠宁都没见过祁元湛,她和往常一样,依旧看书做画,窝在阁楼里。
就像之前那些风平浪静的日子一般。
祁元湛也将那张搁在寝室外间的方桌撤走了,就连人都极少见到。
听管家说,他这几日不是大理寺,就是宫里,京兆尹,甚至见了不少在京中的将领,忙得脚尖着不了地。
这时,瑞雪凑了上来,见自家小姐安安静静地摆弄着那些鲜花,神色淡淡的,就偶尔唤阿福来问问案子的进展。
“小姐,阿福来了。”
萧棠宁闻言,这才将剪好的鲜花插到白玉瓷瓶里,抬眸去看匆匆进阁楼来的阿府。
“小姐,祁王殿下真的会帮我们吗?”
阿福走近后,脸色紧绷着,声音急迫的问道。
萧棠宁抬眸看着他,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小姐,祁王接手案子后,命人将所有散布不利沈府消息的人都抓了起来,还有那些说书先生。”阿福面若死灰地道。
坊间都说,祁王很听陛下的话,不管是当今陛下,还是太上皇,他都唯命是从。
如按小姐所言,陛下势必会出手保住沈府,那么...
萧棠宁垂下眼睫,纤细莹白的指尖摩挲了下,脑海里想起了那日他的神色,她点头道:
“我信他,而且本来这案子能走到如今的局面,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你让魏景澄按着原来的计划进行,务必在这个时候,将所有店铺都拿回来,将刘氏的人都换了。”
听见这话,阿福这才想起本来在小姐的计划中,这伪造官章一案本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堂而皇之地将所有店铺从沈府手里拿回来的时机。
本来小姐手里有店契,也不是不能拿回店铺,但是那样势必会和沈府撕破脸皮,眼下势单力薄,还不是和沈家硬碰的时候。
想到这,他点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