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宁冷眼看着这一幕,仅一瞬,眼底的冷意又敛下了,她叹气道:“没事,我没烫着,殿下太紧张了,嬷嬷快将你家郡主带回去,看看可烫着了。”
她这话一落,厅内的嬷嬷和宫女急急上前去,有人扶着自家郡主坐下,又有人拿着扇子对着那处烫伤的手腕扇着风。
清屏坐在太师椅上,抬眸用一双猩红的眼眸看向萧棠宁,咬住唇瓣低低道:“表哥从没这么凶过清屏的...”
“好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上次那事,我们都忘记吧!”
这时,萧棠宁已经从祁元湛的怀里起身,她抬手扶稳了头上的发簪,一脸关切道。
“真的?”清屏愣了下,方才还以为她说那话是有心刁难自己,眼下她又说了一样的话...
萧棠宁看着她呆滞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行了,带你家郡主回去吧。”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喜讯,清屏一下子觉得手腕上一点也不疼了。
又生怕萧棠宁突然反悔,急急带着嬷嬷和宫女离去了。
萧棠宁还以为她是来耀武扬威的,来她的面前宣示她从沈亦姝的手中抢走了齐子濯,却没成想她是为了这事来。
细细一思量,她就明白了过来。
她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可手腕就被身侧的人握住了,旋即她被迫转身,眼底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就直直撞入了祁元湛的黑眸里。
她心中微微一沉,可他只看了她一眼,幽幽的目光就凝在了她指尖上的嫣红。
方才还不觉得,但眼下被他直勾勾的目光这么看着,她觉得那处肌肤滚烫难忍。
她刚想将手掌从他的手里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嘶!”萧棠宁手腕被他抓得生疼,抿着秀眉低哼出声,他的手顿时一松。
她的手一下子得了自由,她鼓着脸颊,对着那处嫣红的肌肤吹气,似要将那处沾上的灼热熄灭。
祁元湛看着她难得露出的这副娇憨的样子,有些移不开眼。
他的目光落在她嘟起的红唇上,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带上了几分暗哑道:“你不该这么轻易的原谅她的。”
话罢,他转过轮椅,往书房去。
萧棠宁吹气的动作顿住,挑眉去看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微微发涩。
其实平心而论,除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夜,他待自己算得上好的,只要有他在,他就不会任由自己遇上危险。
他会护着她,帮她解围。
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动心了。
可一想到他的心中既有可能藏着别的女子,而且那个人还是话本里的主人公,沈府的嫡女。
是她的仇人!
想到这一点,她心中对祁元湛的所有悸动都化为了乌有。
她也转身朝着寝院走去。
等入了夜,瑞雪将藏在袖子内的信笺递给了她。
是沈亦姝的信。
没想到,比沈亦姝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比她预想地还要快。
她看完信笺,将信笺点燃了。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扣在楠木的梳妆台上,阿福已经传来消息了,想来她的计划很快就能开始了。
这时,宋嬷嬷进了寝室内,左右看了下,缓步靠近萧棠宁的身边,压低声音道:“我的表小姐,你不急,老奴都替你心急,眼下正是你将祁王的心牢牢抓紧的时候,你怎的还在这里干坐着。”
萧棠宁眼眸眨了几下,看着宋嬷嬷缓缓移动的身子,抿住嘴边的轻笑,仰着一双清亮、懵懂的眼眸望着她。
“我的好小姐,你还没懂嬷嬷的话吗?您和祁王殿下早些圆房才是。”
萧棠宁脸颊顿时涨红了,她双手捂着小脸,羞得地低下了头,却又在下一刻,伸出嫩白的手指,轻轻扯了下宋嬷嬷的袖口道:“我的好嬷嬷,我是没有办法....”
“这事也怪我,要不是老奴的腰没出问题,这事肯定早成了。”宋嬷嬷露出了几分懊悔的神色,来回走了几圈,又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她抱着一沓书册进了房来。
萧棠宁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书册,秀眉扬了扬,红唇抿了又抿。
“这也怪老奴,这些避火图在大婚前就该给表小姐的,我这不老糊涂了,一时忘了。”
宋嬷嬷边说着,边抽出一本图册塞到萧棠宁怀里,“表小姐以后记得,临睡前多看看,明日嬷嬷再教你些勾住男人心的手段。”
萧棠宁看着手里的烫手山芋,脸上露出了几分赧然之色,她抱着那画册,呆呆地坐在原地。
却被宋嬷嬷拽到了床榻上。
“这画册就放在表小姐的枕头下。”宋嬷嬷沉声道。
萧棠宁抱着那画册点了下头,旋即在床上躺好。
“小姐得时刻准备着,心中要有数,莫到了关键的时刻,惹了祁王殿下的不快。”宋嬷嬷又劝道。
萧棠宁点了下头,眼底露出了几分顺从,但心底却一片冷色。
看着眼前这张满是横肉的脸,前世最后一幕又在面前重现。
她对着她笑了下,旋即翻身朝着里,闭上眼睛道:“好,我听嬷嬷的,劳烦嬷嬷熄灯。”
“好!”宋嬷嬷笑着应了一声,将床榻的纱幔放下,又吹灭了烛火,扯着瑞雪出寝室之际,回头往里间看了一眼。
脸上是和蔼的笑,但心中却是一阵鄙夷。
还以为她养病下不了床的这些日子,表小姐有所长进,眼下看来还是那个草包美人。
想来夫人担心的都不会发生了。
那突然将地契送到表小姐手里的人,这些日子也从没见过。
她身后也没什么“高人”指点。
她得了那些店铺的地契也没有什么用,她估计连那些店铺在何处、经营着什么买卖都不知道。
这些日子,她基本就待在府内,一次也没去过那些店铺。
所以那些地契在她的手里,就如废纸一般。
但夫人说得对,有祁王在,她有着祁王妃的身份,她们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