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湛回府后,连马车都没下,就命人驱赶马车进了宫。
萧棠宁心中高兴,先去净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才唤来了清荷和瑞雪,询问了下今日在湖中的情况。
一切果真和她猜的差不多。
后日爹爹就会离京了,今日能再见到爹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边绞干头发,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等到头发都干了,已是亥时,可那人进了宫后,还没回府。
她起身,去了瑞雪房中,又帮小黑猫扎了一遍针,细细查看了一遍黑猫的腿。
“小姐,如何了?”瑞雪抱着黑猫,眼睛扑闪扑闪的。
萧棠宁摇了下头,起身往寝室走,祁王的腿已经不能再耽误了,这些日子,他待自己好,她能感觉得到。
所以,她得尽快哄得他,让她医治他的腿。
她暗暗吸了口气,就见寝室的房门开着,她心下一喜,脚步下意识地快了些。
一入房,就见祁清守在外间,见她来了,拱手行了一礼,眼珠子转了几圈,将手里拿着的衣衫递到了萧棠宁手上,
低着头就退了出去,随带将房门关上了。
萧棠宁低头看着手里的衣衫,脸颊一寸寸烧红,但下一刻,耳边就听到净室里的动静。
想到祁元湛眼下双脚不良于行,她快步上前,敲开了净室的门,里面的男人低低应了一声:“进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一入内,顿时有一股滚烫的水蒸气扑面而来看。
灼得她浑身发热,顿时头重脚轻起来。
她稳住狂乱的心跳,屏住紊乱的呼吸,一步步朝着那里面走去。
这一刻,这种感觉她觉得十分熟悉,就像是...那一夜!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轰”的一声,所有的克制都在这一刻全数化为了乌有。
“是你!”耳边就听到男子有些惊诧的声音。
嗓音虽然带着几分暗哑,但是于此刻浑身绷紧的萧棠宁而言,却是十分得体的。
她咬住下唇,不敢出声,怕自己出声就泄露了自己此刻慌乱的内心。
只点了点头,侧身将手捧着的衣衫搁在一侧的木凳子上。
旋即背对着男人,耳边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嗤笑声。
她耳根火辣辣的,她刚想从这个快要将她烧融化了的火炉逃开。
刚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的人道:“你觉得我拿得到吗?”
这话一落,萧棠宁脚步一顿,旋即回过神来,转身朝着那处看去。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浴桶里,墨发丝丝缕缕滑落在身后,露出了大片结实的脊背,双手随意地搭在边沿,蝴蝶骨凹凸就这般没有半分遮掩的露在她的眼前。
萧棠宁一时间忘了呼吸,手掌死死攥着袖口,脑袋是恍惚的。
他微微侧头,高挺的鼻梁,优越的下颚线,无一处不是完美的。
她何曾经历过这般大场面,呆在原地,看到他转头朝着她看来,她急急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失态。
她感觉她的心脏也被潮湿、温热的水汽紧紧包裹住,让她几近窒息。
整个人就像是煮熟了一般,强装镇定,脚步又往里迈了几步,走到宽大的浴桶旁边,伸手将那茶几上的衣衫递了过去。
下一刻,就有一只骨相极好的手掌伸了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衣衫。
萧棠宁手上一空,旋即转身就想跑,却又生生僵住了。
他无法起身,自己走了,他要如何穿衣?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男人身后,颤动的手指贴上男子精壮的手臂。
可这时,祁元湛正撑着身子从浴桶里出来,一时不察,竟然将她整个人带着往前。
萧棠宁本就心神慌乱,指尖刚贴着他的手臂,身子就被一股力量带着往前一扯,整个人掉进了温热的浴桶里。
温水一下子漫过了她整个身子。
和今日掉入冰凉的湖中不一样,这一回,她没有半分心理准备。
惊慌之际,竟呛了一口水,扑腾了几下,才被一只大手拎住了后衣领,从浴桶中攥了起来。
浑身湿透了,她扶着浴桶边沿剧烈地咳嗽起来。
下一刻,拎着她衣领的大手转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着她顺气。
“你不是很能耐吗?竟然差点淹死在这浴桶里。”
耳边是带着调笑的话,萧棠宁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眸看着他。
额间的碎发落下一滴晶透的水珠,划过她的眉心,从秀气的鼻梁往下,最后一点点浸湿她的唇瓣。
仅此一眼,祁元湛嘴边的轻笑就敛了下去,方才压下的燥热此刻就如最烈的火,将他席卷。
她急急别开眼,扯下一侧的外袍,堆在自己的腿上,遮挡住他早也藏不住的欲望,转动轮椅刚想走,却听到身后人低低惊呼了一声。
他顿住,下意识转头去看去。
入目就是她扶着浴桶站了起来,单薄的衣衫被水浸透,贴在身上,肌肤白如凝脂,里间绣着花纹的小衣隐隐透了出来。
似是海棠的花样!
他抿着剑眉,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崴脚了。”她叹气道。
祁元湛长长呼出一口热气,推着轮椅上前,伸手将人拦腰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萧棠宁猝不及防间,就被他抱到了轮椅上,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整个身子贴着他的胸膛,想起身,却被按住了。
“殿下,你的脚...”
“无妨!”
他满不在乎的话一落,萧棠宁却顷刻间红了眼眶,眼泪就这般毫无征兆地滚落。
滴落在男人的光洁的锁骨上。
祁元湛愣了下,瞥了她一眼,就见她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一点点聚满了水雾,他愣了下,一下子明白了她误会了自己方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