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府的半道上又掉了头。
一路往京都最热闹的街道走去，停在八宝阁前，萧棠宁带上帷幔，和瑞雪下了马车，两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小姐，这一次还是要我去买药吗？”瑞雪抱着一盘子精致的点心，边往嘴里塞，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萧棠宁摇了几下头，给她倒了杯清茶，轻声道：“不用，这一次，你就安心吃。”
下一刻，又唤来了店小二。
萧棠宁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搁在方桌上，轻声问道：“实在太过无趣了，这最近京都可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情发生？”
可那店小二却突然“噗通”跪倒在地上，吓得瑞雪手里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萧小姐，多谢小姐上次的救命之恩。”那店小二对着萧棠宁连着磕了几个头，激动地道。
萧棠宁朝着瑞雪使了个眼色，瑞雪上前将人扶起来。
是个方脸，年纪不大，这般细细一瞧，萧棠宁就认出了这人是谁来。
“哦！是你，你是之前在云城清风居门前...的阿福？”瑞雪也认了出来。
“是，就是我阿福，去年正是小姐搭救，我和妹妹才不至于被那裴世子打死，唉！”阿福叹了口气，垂下脑袋，“也怪我们，小姐才会被那裴世子缠上。”
萧棠宁轻轻笑了下，眉眼里早就没了听见这个名字时的害怕，她笑道：“没事了，这不是你们的错，是那人的错...”
“是，以后小姐也不会害怕了，听说...”
阿福神秘兮兮地，双膝往前行了几步，压低声音道，“我昨日一个贵客闲聊时，说那裴世子得了怪病，浑身长满了红斑和脓疮，听说是得了那种脏病了...这真是恶人有恶报。”
瑞雪闻言，浑身打了个恶寒道：“真的？”
阿福连着点了几下头，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
“小姐这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了。”瑞雪扑到自家小姐的跟前，开心地道。
“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云城...”话说到一半，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小姐已经和那祁王定了亲了。
就算没了这缠人的裴世子，她们也回不了云城了。
想到这里，瑞雪整个人又垮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萧小姐不打算回云城了吗？”阿福歪着头问道。
就见萧棠宁点了下头，眼底清澈透亮，看得阿福脸颊微红，垂下脑袋，不敢再看一眼。
“我父亲就快到京都了，对了，你家妹妹如何了？”萧棠宁捏住干净的帕子擦了一下嘴角，突然想起那得了重病的阿花，秀眉抿紧问道。
“妹妹还是老样子，不过我们到京都投靠姑母，日子好过多了。”阿福想起妹妹，神色微沉，却还是笑着回答道。
萧棠宁将钱带子递到了阿福的手里，轻声道：“我们还能在京都遇见，这就是缘分，这算是我给阿花妹妹买点心的钱。”
阿福愣了一瞬，刚想还回去，就见萧棠宁已经领着瑞雪往外走。
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这才跟着出了门。
萧小姐就是他和妹妹的恩人，如不是小姐，妹妹早就死了。
他攥紧手里的钱袋，抬头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着。
此次去八宝阁，主要也是为了打听裴寿如何了，从她对他下手那日到今日，已经七日有余了，想来一定是发作了。
但还是亲耳听见，她心里才踏实。
一上了马车内，那小黑猫就钻入了她的怀里。
萧棠宁抬手摸了摸黑猫的脑袋，叹气道：“没事，那人不要你了，你还有我。”
“喵！”小黑猫似是听懂了，用肉嘟嘟的爪子挠了一下萧棠宁的手腕，旋即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记得前世她变成了魂魄的那段日子，祁元湛确实也会时不时带些奄奄一息的动物回来，等那些动物好了，她确实就从没见过了。
没想到自己于他而言，和那些动物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