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涩的说出这句话,靳怀瑾快步下楼走向车库,高大英挺的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明明是宛凝依有错在先,为什么自己内心充满不安的恐慌……
一路无言,这本是两人之间最平常的气氛,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宛凝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靳怀瑾只觉得无端憋闷。
靳家旗下的博雅是本市最大的私立医院,得知总裁来医院就诊,即使是半夜,院长也跟火烧了屁股似的从被窝里匆匆赶到医院。
看到真是靳怀瑾,院长腿一软,抹了抹额角的汗,点头哈腰的问道:“靳总晚上好,您的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博雅蓬荜生辉啊!请问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我姓宛……”
“这是我夫人。”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院长偷瞥到靳怀瑾冷峻如冰的黑眸,看来小两口是在冷战啊!也是佩服总裁夫人了,天天跟个出了名的大冰块朝夕相对,居然还敢甩脸子……
“是是,靳夫人,在下是博雅的院长,鄙姓谢,谢顶。”
宛凝依的目光落在面前锃光瓦亮的地中海式秃头上,不得不说这位谢顶院长的父母真是幽默了一把。
显然谢顶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名字带来的喜剧效果,他呵呵一笑,继续问,“不知道有什么能为两位服务的?”
“我要刮宫。”
“啊?”
为什么总裁夫人说出这个词就像在说今晚月色不错?而总裁的脸色比外面的夜空还黑。
谢顶霎时汗流如柱。
“哦哦,那请随我来,今晚值班的正是我们博雅最好的妇科医生黄主任……”
五十来岁的黄主任扶了扶眼镜,例行问道:“多大了?结婚了吗?第几次怀孕?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
谢院长在一边抽筋般的使眼色,这些就别问了,你还没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总裁的脸已经越来越黑吧!
宛凝依很配合,一一回答着,说到最后一个问题,她垂下眼皮,任睫毛盖住湖瞳双眸,“孩子下午已经没了,我是来做清理的。”
黄主任顿时职业病犯了,也不管面前的是博雅医院的所有者,喋喋不休的数落起来,“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你这样很容易感染,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搞不好以后很难再怀孕!”
听到这里,靳怀瑾寒眸一沉,呼吸不由沉重起来,转头看向宛凝依。
宛凝依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霎时更苍白了,比头顶明晃晃的日光灯更白。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感觉自己一刻比一刻更深的坠入一个冰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底,或者是个无底洞?
“好了你别说了,赶紧给靳夫人弄好……”谢院长已经两股战战,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平时怎么没发现黄主任神经这么大条!
“行吧,跟我来。手术很快的,一般十几分钟就结束了。不过因为刮宫不打麻药,你可能会觉得这十几分钟很漫长。”
宛凝依躺在手术床上,眼神涣散的看着头顶的无影灯如镜面一般照着下面的情形,看着医生仔细清理着最后一点残留的胎组织。
“医生,两个月大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两个月大的胚胎大概2厘米长,看上去就像颗葡萄。它的心脏大脑和牙齿都开始发育了,手指脚趾也有了点,耳朵也在成型。虽然母体没什么感觉,但其实胚胎已经会在子宫里做踢腿、抬手这些小动作了……”
这些小姑娘啊,仗着年轻有资本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黄主任见多了,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看着消毒盘里红红的残留物,宛凝依颤抖着将手放在腹部,这个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到又离去,不留痕迹。
“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发现你的存在……你离开的时候,痛吗?”
“你走了,我也该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件事一定要做。”
红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