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炎沉默了一下，任由秦锦炎奚落。
若是以前，一听到秦锦炎这么说话他就会立刻挂掉，可是现在，听着他这样说话仿佛都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讽刺一个人，要对方有所回应才有趣。
若是对方一声不吭的任你打任你骂，那可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聊透顶。
因此秦锦炎又说了几句见秦煜不接话茬才无趣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找你秦大爷？先说好，秦爷现在一没钱二没本事的，先在肚子里打好草稿再张嘴。”
嘴巴蠕动了两下，秦锦炎艰涩开口：“大哥，对不起！”
“哎哟哟哟，当不起当不起当不起，可当不起你秦大当家这句大哥。”
秦锦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顿时就怪叫了起来，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让人难受。
秦煜对他的冷讽热嘲听而不闻，低落道：“大哥，对不起，都是我太蠢，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锦炎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声。
秦煜也不需要他搭话，自顾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明明一切都是常欣然干的，我却都怪到你头上，要不是现在东窗事发，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对不起。”
秦煜声音有点哽咽，很多事情他是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一直在误会你，如果我们坦诚相待，根本不会有现在的事情，爸爸妈妈和爷爷也不会……”
秦锦炎冷笑：“我说了你会信？秦煜，这种事情你应该问你自己，是我没找你谈过话还是你东拉西扯的不让我说？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知道错在哪儿了，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懂。还有，别叫我大哥，我这个秦家的罪人担当不起。”
“大哥！”
“别叫我大哥！”
秦锦炎说完就想挂电话，秦煜顿时有点慌：“别挂，还有事，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你最好长话短说，我没那个美国时间听你唠嗑。”
“我今天去看了常欣然……”
秦锦炎冷笑：“你们还真是青梅竹马情深意切感动天地，怎么？想打击我这个情敌？放心，那么恶心恶毒的女人，跟你才是良配。”
“不是，你听我说！”
秦煜非常担心他把电话挂掉，赶紧把常欣然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怀疑，爷爷当年的死有问题。”
老爷子一生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他一个个的送走自己的儿女妻子，别说那时候秦家还有他和秦锦炎两个孙子，就算秦家小一辈的人都死绝了，以老爷子的心性，也不会突然就没了。
那时候碍于刚认回来没多久，秦煜跟这个爷爷不算很亲近。
可就算不亲近，秦煜也听医生说过，老爷子虽然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导致高血压心脏病一起犯了，可只要小心静养再多活个三五年是不成问题的。
诡异的是，医生刚说过这话不到三天，老爷子就犯病因抢救无效而亡。
当时检查是没检查出来什么问题，可如果这个检查结果也被人做了手脚呢？
秦煜是出了警察局再回想和常欣然的交谈内容才想到了这些疑点。
那时候常欣然刚跟秦锦炎搭上关系，老爷子非常不同意常欣然进门，秦锦炎无可无不可，常欣然为了能和秦锦炎在一起使出浑身解数讨老爷子欢心，就是为了得到老爷子的承认，结果老爷子却没了。
逻辑上没问题，但结合常欣然的心性，这问题就大了。
只要老爷子没了，秦煜对她又一直是帮忙的，这样就等于踢开了最后一块绊脚石，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她进入秦家。
秦锦炎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个蠢的，听话听音，立刻就明白了秦煜话中的意思，凝重道：
“你是说，常欣然动了手脚？”
“苏欣苒的药被换了，如果没有过经验，一般人会想到这个问题吗？”
不可能。
秦锦炎闭着眼都能说出答案。
没有害人之心，怎么会想得出这么不引人注意的手段？
这是真正的害人于无形，还不会让人发现。
秦锦炎简直不寒而栗。
现在想来，他还应该感谢常欣然看不上他。
否则她要是给他也来个药品掉包或者在食物里动手脚，他也会死的不明不白。
之所以没来得及，应该是事情发展变化太快，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来不及做更周详的计划，所以只能快刀斩乱麻，直接打掉孩子再去缠秦煜。
如果知道真实的常欣然是这样一个人，如果自己孩子的母亲是这样一个人，秦锦炎都不知道一旦孩子出生，他是不是还能对孩子疼爱的起来。
虽然说父子天性，可是若孩子的一半血液来自杀害家人的仇人呢？
若是那时候常欣然没暴露出真面目，是不是有一天他就会死于自己孩子手上？
想到这个，秦锦炎不由自主的开始庆幸，幸好常欣然把孩子打掉了，若是孩子真的生下来，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而这样一个偏执成狂，心狠手辣的女人，居然是他带进秦家的。
他才应该是秦家的罪人才是！
“交给我，我去查。”
事情的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