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走,赶紧去睡觉,你明天可还要去上钢琴课。”
是爸爸的声音……
喻星垂见到了已经十几年没有见到过的爸爸,还是穿着白色裤子,绿格子上衣的爸爸,他在笑着跟喻星垂招手,“星儿,来把牛奶喝了,不喝牛奶可长不高!”是妈妈……
喻星垂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爸妈,泪水就突然下来了,这是爸妈出车祸那天,那天晚上的场景,她是在做梦吗?可是泪水打在手上的感觉怎么这么真实?
“爸,妈,我好想你们。”喻星垂走过去抱住了他们,哪怕是梦呢,要只是梦,那她不愿意再醒过来。
“这孩子是怎么了?每天都看见,还想什么,你撒娇也没用,把牛奶喝了,去睡觉!”
妈妈挣脱她的桎梏,将牛奶递到她的手上,命令式的让她喝掉,“星垂,把这牛奶喝了,赶紧上楼睡觉,爸妈等下就回来了。”
闻言,喻星垂将装有牛奶的杯子往桌上一放,大声说道,“不,你们不要去,你们去了就回不来了!你们去了我就成孤儿了!”
夫妻俩被她的行为吓到,喻妈妈在她的头上狠敲了一下,“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呸呸呸!童言无忌!”
喻爸爸一脸的平静,走到她身边,轻抚着她的头,温柔说道,“星垂,你爱爸爸吗?”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喻星垂看着他慈爱的目光,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爱爸爸,爸爸也爱自己的爸爸啊,所以爸爸想去看看他,星垂你不要生爸爸的气好吗?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话音刚落,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爸妈突然坐到了车里,喻星垂一脸惶恐的死死扒住车门,“爸!妈!你们不能走,你们会死的!我不要你们走!”
可是喻爸喻妈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样,即便是她拉着车门,可是这车子仍旧朝前开着,车子正常的行驶在路上,喻星垂仿佛是个透明物,眼看着离高速越来越近,喻星垂想呐喊出声,想大声尖叫让车子停下来,可是根本就没有用,渐渐的,她看到了前面驶过来的白色汽车,那车子里坐着的还是少年模样的柳予安,他在用力跟柳诚波争那已经失控的方向盘,车子越来越近,喻妈妈对喻爸爸大声喊道,“老喻,那车子里还有个孩子,赶紧让过去!转弯啊!”
“那车子马上就要撞上来了!老婆,你抓紧,我要朝右边过去了!”
最后的紧急关头,喻爸还在担心喻妈的安危,他手上的方向盘朝右一转,喻星垂眼看着两辆车擦身而过,各自撞向旁边,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不要啊!不要!”
眼前的一切突然扭曲,一睁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墙壁,喻星垂大声喊道,“爸!妈!不要!”
她攥成拳头的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星垂,你终于醒了。”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柳予安的脸,青了的眼圈,胡子拉碴,一点都不像那个精致英俊的柳予安了。
喻星垂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轻轻的放到了自己腹部,有气无力的说道,“孩子呢?孩子还在吗?”
柳予安的眼圈泛着红晕,深情的双眸凝望着她,柔声说道,“孩子还在,他好好的,你昏迷了一个星期,你再不醒,我都要疯掉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柳予安落泪,她抬手想去帮他拭掉眼角的泪水,却被柳予安一把握住,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细细的胡茬儿,扎在她手背上,刚刚的梦境再一次清晰的在她眼前浮现,“那车里还有孩子!赶紧让过去,转弯啊!”
喻妈妈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她静静的凝望着埋头在她手心的柳予安,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柳予安,我要你这辈子都在我身边,你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你现在就走。”
柳予安闻言,猛地抬头,泪水也从他眼角划过,“我愿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在你身边……”
就在这时,坐着轮椅的老金被金婧推了进来,轮椅停在她的病床前,老金的眼眶湿润着,他看着面无血色的喻星垂忍不住喊了一句,“星垂——”
接着是久久的沉默,喻星垂抽出手,伸向老金,含着泪笑着喊了出声,“爷爷——”
……
柳予安的新楼盘终于落成,今天是新楼盘开售的日子。
喻星垂身孕已经8个月了,她这个肚子比一般八个月的孕妇都要大,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别人怀孕全身都开始发胖,而她,除了肚子突出,四肢都很纤细,这样一看,更显得肚子巨大无比。
“今天跟我去看新楼盘开业吧,这个楼盘我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叫做垂星。”
仰坐在沙发里的喻星垂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傻了吧,我的名字明明是星垂,什么时候改成锤星了?”
柳予安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你不知道古代人都是从右至念的吗?我这叫做爱得深沉。”
喻星垂认真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懒懒的说道,“我不想去,我这肚子好沉,我就想躺着。”
柳予安起身,硬是将她扶了起来,温柔的说道,“不行,医生说了,你得多走动走动,宝宝本来胎位有点不正,走,咱们走过去。”
喻星垂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撒着娇说道,“老公,我不想去嘛,我真的不想去。”
撒娇没用,柳予安牵着她像牵着小朋友一样下了楼,两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有一个人塞了一张楼盘光改传单到喻星垂手里。
喻星垂拿过来一看,好巧不巧,竟然是柳予安楼盘的传单。
突然就想起了两个人初见时的场景,喻星垂停住了向前的脚步,一把挣脱了柳予安的大手。
“怎么了?”柳予安转头看着不肯走了的喻星垂,喻星垂将手里的传单卷了卷,走近他身边,一脸粲然的笑着说道,“哎,您好,你就是柳予安吗?”
柳予安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她的小把戏,调整而来站姿,双手环胸,笑着回答道,“你好,我就是柳,予,安。”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