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陆菱之前吩咐过了,让他们不论如何守在门口。
“老大,再等等吧,大嫂或许有自己的计划,你别着急。”
“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寒澈主要是担心陆菱。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陆菱就赶着马车离开了,肯定也没吃早饭。
听阿宽他们说,她在县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说不定连口水都没顾着上喝。
眼下,她又把自己关在书房待了一下午,寒澈怎能放心的下。
最后,寒澈朝着阿宽淡声道:“不等了,去开门,先看看她。”
“可是大嫂说……”
“开门。”
寒澈冷眼扫过来,那种直冲天灵盖的威压,唬的阿宽立即噤了声。
虽说他们老大自从离开军营之后,就很少对他们发过脾气,他们平日也随意惯了,但真到了事情上,还没人敢违逆寒澈。
他们都是曾被寒澈‘驯服’过的人,眼下心里都怕死了。
阿宽和林山默默上去敲门,里面却迟迟没有回应。
寒澈情急之下,直接拨开两人,运用内力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随即风一般的溜进了屋内。
屋内暗沉沉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陆菱眼眸紧闭,躺在榻上,旁边放着两个好像是银制的小盘子,里面是黑色的药丸。
寒澈默默蹲下身,摸了摸陆菱的脸蛋。
见她呼吸平稳,这才松了口气。
“菱儿,醒醒。”
“唔……”
陆菱红唇嘟起,撒娇似的抿了抿,十分疲累的哼唧了两声,又没了动静。
睡着了。
寒澈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去。
他刚才自己都没有发觉,紧张的指尖有些颤抖,生怕陆菱会出什么事。
寒澈小心翼翼的将陆菱打横抱起,门外的两人走进来。
“老大,没事吧?”
“没事。”
寒澈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陆菱,然后温声道:“屋子里的东西不要随意乱动,我先送她去休息。”
“是!”
回到卧房,陆菱的脸蛋蹭着寒澈的衣领,哼哼唧唧的转了转脖子,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便安逸的勾了个勾唇。
她脸上的笑容恬淡,寒澈却眉头紧皱。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榻之上,陆菱却没有松手,寒澈只好弯着身子,温温柔柔的将她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规规矩矩的盖好被子,寒澈坐在床边。
陆菱已经陷入沉睡,她怀里抱着被子,转到里侧对着墙壁,睡得十分香甜安静。
寒澈眸光沉沉,一言未发的守护着她。
一夜过去,陆菱从深沉的困意中挣扎出一丝清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有些浓烈的阳光,一束束从窗外跃进来。
手臂上沉沉的,她转了转头,看到了一颗黑漆漆的脑袋瓜。
寒澈的整张脸埋在臂膀内,手还紧紧的握着她的。
陆菱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寒澈似乎守了她一夜。
陆菱手肘有些麻,可是瞧见寒澈清冷沉静的侧颜,她也不想把他吵醒。
看阳光就知道时辰不早了。
这个狗男人怎么比她还能睡?
陆菱眨巴着眼睛,自顾自盯着头顶的轻纱帷幕,淡淡的困意再度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怎么回事?
感觉有点睡不醒。
浑身上下的活跃因子好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似的。
陆菱挣扎起来,寒澈也被吵醒。
他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与刚刚半坐起来的陆菱四目相对。
寒澈眸光一亮,“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困。”
陆菱嘴里就蹦出这么一个字,然后身子前倾栽到了寒澈怀里。
寒澈匆忙起身,将她稳稳的接住,然后坐在了床边。
摸着她温热的小脸,寒澈勾了勾唇。
昨晚,陆菱睡过去之后,起初还很安静,可是之后呼吸便有些急促,整个人的睡姿也不是很安稳。
寒澈担心,几乎一整晚都没有合眼。
晨光熹微之际,陆菱睡得正沉,寒澈困意来袭,便直接守在床畔眯了一会儿。
没成想,还真睡着了。
寒澈转了转脖子,将陆菱的身体扶正。
“别撒娇了,先起床去吃点东西,你脸色很差。”
陆菱嘟着嘴巴,有些不悦的哼哼,“你怎么一点也不温柔?你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辛苦差事吗?”
寒澈低笑一声,鼻尖蹭着她的脸,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乖啦,先吃点东西,你这个模样,我真怕你病倒了。”
“我哪有那么娇弱?”
陆菱举了举自己的手臂到寒澈跟前,笑着说:“你摸摸,我有肌肉的。”
“……”
万般不情愿之下,陆菱还是被寒澈从床上拉了起来。
“要不要换衣服?”
寒澈随口问了句。
陆菱瞅着她,颇有一股委屈巴巴的味道,“你帮我换吗?”
话音落下,寒澈拿着鞋子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
陆菱坐在窗沿,眼神亮晶晶的,小脚在他跟前晃了晃,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他的膝盖。
“你帮我换呀。”
“……”
寒澈被她磨的没有办法,但又不可能真的帮她换衣服,只好伺候着穿鞋穿袜,好歹是把人从床上请下来了。
陆菱十分受用,出门前还亲了亲寒澈的下巴。
腻腻歪歪的出了门,陆菱心情很好。
阿宽去帮忙热饭了,陆菱带着寒澈进了书房。
“昨天你就是在捣鼓这些药丸?”
书房内,陆菱放在两个小托盘里面的药丸,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原位。
见陆菱兴冲冲的走过去,寒澈在她身后问道。
陆菱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就是为了这些解药,可累死我了。”
“解药?”
寒澈挑了下眉,就瞥见了陆菱幽怨的目光。
她将托盘放下,又重新绕了回来。
寒澈的手臂上,因为上次的划痕太深,还留有一条褐色的结痂伤口。
而陆菱细嫩的皮肤上,同样也有一道颜色较浅的印记。
她将寒澈的衣袖挽上去,露出完整的伤疤。
陆菱的指尖跟着伤疤的线条轻轻抚摸着,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寒澈抓住她的手,笑道:“又不疼了,你露出这么心疼的表情做什么?”
陆菱瞪他,“就显着你了呗?还撒谎!”
她显然什么都知道了。
寒澈用空闲的那只手摸了摸鼻梁,无奈笑道:“陆菱,你应该知道,伤在我身上,哪怕明日赴死,我尚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若落在你身上,光是担惊受怕的程度,我都承受不住。”